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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猜的,朱和潍心神更定了两分:“太子殿下果然聪慧。”
“同洋人勾结,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帮你!”
“是否真心有什么要紧?相互利用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胤礽咬牙切齿,“雷克斯公爵带过来的人不会太多,你们莫不是以为杀了我,单凭这些人就能谋朝篡位?”
“太子殿下谦虚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太子。你一死,民心动荡,朝堂动荡,就是我们的可趁之机。单凭我们现在手里这些人当然无法谋朝篡位,但雷克斯公爵身后站着整个弗瑞斯国。当然,太子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至少不是现在。我还指望你能帮我个忙呢。”
胤礽脸色骤变:“你想用孤引出汗阿玛!”
朱和潍神情不变:“死一个太子可令朝局动荡,那么如果连皇帝也死了呢?谁不知道清廷陛下最是偏爱太子,你说若我做个局,陛下就算再英明,关心则乱,碍于你的性命,他会不会入瓮?”
“你休想!”
“太子与皇上可真是父子情深啊,我杀了你的亲卫,将你困住,求生无望,你都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提皇上你就受不住了?可惜如今的情形不是太子说了算,我是不是休想,咱们走着瞧!”
朱和潍神色一肃,眼厉如刀:“来人,拿下太子,其他人都宰了!”
话音刚落,身边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只听楼下传来一句女声爆喝:“住手!”
朱和潍一愣,转身向前两步,低头俯视,脸色大白:“陈夫人,你在做什么!”
春枝挟持着一位五六岁的男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紧握匕首贴近男童脖颈。男童尚不太知事,不是很明白现在的情形,瞧见朱和潍,大唤:“爹爹!”
他想要冲过去,偏偏人小力气小,脱不开春枝的禁锢,反而因为胡乱动弹使得脖子被划伤,疼痛传来,他瞬间不敢动了,哭泣不止:“春姑姑,桐儿找到爹爹了。你让桐儿过去好不好。你为什么要抓着桐儿,桐儿好痛。”
春枝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可仅仅只是一晃眼,转瞬即逝,心又硬了起来。她抬头看向朱和潍:“放了太子,否则我就杀了桐儿。咱们以一换一。”
朱和潍大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春枝将匕首推进两分,匕刃再次划过皮肤,男童脖颈又多了一道血痕,男童哭声渐大:“爹爹救我!爹爹快救我!”
朱和潍面色巨变。春枝却十分淡定:“你换是不换!”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叔叔待你不薄,我也待你不薄,就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我连父亲张氏都舍了也没丢下你,就因为你是陈叔叔临死前交待我要照顾的遗孀。可你呢?你对得起陈叔叔吗?”
“待我不薄?呵!若不是你们,娘娘怎么会死!”
朱和潍蹙眉:“娘娘?”
“我不叫春兰,我本名春枝,是已废孝懿皇后身边的宫女。”
已废孝懿皇后?佟佳氏!朱和潍恍然大悟:“你不是最近被策反的,你一直都是朝廷的人!你接近我们,接近陈叔叔,都是故意的!”
“没错!我当然是故意的,否则就他陈光义,不仁不义的反贼,也配让我委身吗?若不是为了娘娘,我怎会甘愿受此奇耻大辱。”
朱和潍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当日庄子会被朝廷的人马发现,遭遇突然围攻,也是因为你?”
“对!正是因为我。是我通风报信又如何?你们不该死吗?若不是你们,娘娘怎会被逼自尽!娘娘人都没了,你们还要握着证据不肯撒手。如果不是这样,娘娘怎么会死后还不得安宁,不但苦心争取的皇后之位保不住,还连累家族,清誉尽毁。”
春枝眼中恨意滔天:“我受娘娘大恩,此生无以为报,活着来江南,就是为了给娘娘一个保障,既然如今证据已经暴露,娘娘名声保不住。那么我至少要替她报仇!”
朱和潍怒极反笑:“好好好!倒是我小看了你!”
“怪只怪你太信陈光义,而陈光义又太相信我。”
当然春枝没有说的是,陈光义并非一开始就信她,甚至曾多次试探她。为了取信陈光义,她付出了许多。
“没想到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身边居然藏着你这么一头恶狼。”朱和潍深吸了一口气,“念在陈叔叔好歹喜欢过你一场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桐儿。”
春枝半分不动:“你先放了太子。”
朱和潍冷笑:“你以为你挟制住桐儿,就能对付得了我们?天真!”
春枝心头发紧。只听朱和潍又道:“桐儿别怕,还记得爹爹教过你的吗?闭上眼睛,挺直腰杆,站稳了。咱们朱家人,绝不低头。”
朱和潍面色严厉,语气中带着训斥,男童咬紧双唇,努力遏制住想哭的冲动,颤巍巍点头。
朱和潍嘴角勾起:“很好。不愧是爹的儿子。张明!”
砰!一声木仓响,庭院中名叫张明的男子突然发难。弹药擦着男童的耳朵打中春枝右肩。男童吓得大叫。春枝身形晃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另一人上前抱起男童往地上一滚,脱离春枝控制。
砰!又是一木仓,正中春枝胸口。
春枝手上的匕首掉落,整个人直挺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