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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开着机车的年轻小伙,车轮重重地擦过地面,留下一道很长的黑色印记。
    简戌长腿一跨,头盔一丢,然后就往主楼的方向去,丝毫没理还在后面追着问他是谁的门房大伯。
    大伯上了年纪,自然追赶不上他,但这时突然出现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
    费淏以手臂为道闸杆,微微低头:“简小少爷,您不能进去。”
    简戌很是不耐烦:“滚开!”
    但费淏跟站军姿似的,一动不动:“大小姐没同意,您不能进去。”
    “就凭你也敢拦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他妈不过就是颜殊黛身边的一条狗。”
    费淏依旧像一堵墙一样立在那,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简戌之所以故意激怒他,就是想借机把事情闹大。
    从他回国那一刻起,简庆华就派人暗中盯着他,刚才他一出简家大门,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既然这样,那他肯定得给他的二叔好好演一场戏。
    就让他看看一个冲动无脑、做事不计后果的二世祖是怎么样得罪在江城数一数二的颜家的。
    但费淏就像一个只管执行程序的机器人,即使面对恶劣的人格贬低也毫无情感波动,这倒是让简戌感到意外。
    他忽地想起圈子里流传甚广的桃色绯闻,侮辱他,他无所谓,那侮辱颜殊黛呢?
    豪门太太小姐为了自身安全,找个保镖随行也很正常,但从来没有像颜殊黛和费淏这样形影不离的。
    俩人年纪相仿,又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费淏那张媲美明星的脸蛋,久而久之就有些八卦传出来,说他们俩关系可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简戌故作轻佻地撞了撞费淏的肩膀,语气轻浮:“诶,他们说你是颜殊黛的姘头,是不是真的?你小子有点福气啊!”
    费淏不发一语,眼睛直视远方,完全不理会他在说什么。
    简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攥紧拳头,抬起右手就直接朝着费淏的脸打过去。
    费淏早有防备,却也只是堪堪躲过,他本以为像简戌这样的少爷只会几招唬人的三脚猫功夫,不料他的拳风居然如此的快准狠。
    俩人在主楼前的草坪上大打出手,一时竟分不出个胜负。
    颜殊黛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在监控里看着简戌的一举一动,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连打扫的佣人看到后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直叨叨:
    “这简家小少爷的性格可太嚣张了,说打人就打人。”
    “可不是嘛,刚才直接就开着车闯进来,你看,庭院大门那都凹了一块。”
    “这么无法无天,不把人放在眼里,我看迟早惹出事来。”
    “唉,都是父母惯出来的,到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可不就是一个性情顽劣、肆无忌惮的二世祖嘛,也亏他演得活灵活现,不然哪能瞒得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这么多双眼睛?
    颜殊黛避而不见就是不想让他舒坦,在别人面前,无论怎么样他都得演,装得像一个真正的纨绔子弟,不能漏出一丝破绽。
    要是私下里见面,他就不必演了,反正昨天她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再装那就是真的太装了。
    以她的推测,简戌势必已经准备好东西来跟她谈条件,要她绝口不提昨天所见所听,然后再找个大家都过得去的理由,把这桩婚事合情合理地取消。
    可她为什么要顺他的意呢?
    眼看戏演得差不多了,颜殊黛才缓缓走向客厅连接的露台,双臂交叠,不耐地说了句:“闹够了没有?”
    听见颜殊黛的声音后,费淏首先停止了攻击。
    把正主激出来,简戌的戏也就演够一半,意思意思打了两拳也收了手,然后对着二楼露台的方向喊:“颜殊黛,你他妈什么意思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童养夫的消息就是你传出来的。”
    颜殊黛一脸坦荡:“没错,是我做的,那又怎样?你敢说这件事是假的吗?”
    简戌:“你——”
    她又说:“既然你也承认确有此事,那你就应该知道童养夫是什么意思。你就是简家为我准备的,之前你还小,我也就没提什么要求,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我给了你22年的自由,够意思了吧。”
    虽然不知道奶奶当初提出让简戌做她的童养夫是个什么想法,开玩笑也罢,订个娃娃亲也好,但她现在就是要把这件事说得跟封建社会的童养媳一个意思,挫挫他的锐气。
    谁允许他在她面前嚣张放肆的?
    讲完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后,她忽然话锋一转:“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给我搬过来。”
    简戌破口大骂:“我他妈凭什么听你的?”
    颜殊黛神情从容自若,语气却十分强硬:“只要你还是我的童养夫一天,你就得对我言听计从。虽然你不是由颜家养大,但这些年简家的生意我们颜家也没少帮衬照拂,你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有我颜家的名字。”
    她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别人在她面前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再慢慢地逗弄几番。
    “不愿意就可以让你爷爷、你爸妈来颜家退婚,这事当初是他们亲口应下的,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们颜家一个交代。总不能得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吧?”
    简戌牙关紧咬,死死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