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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瞒到底。
    这事应付过去,到了下次月经后,成皇子与她一道请平安脉开补药方子,太医并无二话。
    后来,老皇帝驾崩,新皇登基封后为先帝守灵送葬,安稳下来之后他们曾一同去皇家寺院上香。
    皇帝拈了三支香交给她,二人对着佛像恭敬诚恳地奉上这一炷香,即便不信鬼神,那一刻也在祈求那个无缘的孩子能早登极乐,免受轮回之苦。
    日后若有缘,再续母子情分。
    寺庙大殿外的风又吹了一阵,远处阴云连绵,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再下一场暴雨。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曼曼发觉这话属于白问,附中太医是他的心腹之一,二位主子有何变化,太医一定原原本本告知他,只是没有当她的面回禀。
    现在回想,那段时间喝了不少补药,说是成皇子事务繁忙心神疲累,二人都补一补,事实上那是给她的补药吧?
    佛门清净地,骆致成握住她温凉纤弱的左手,一点点将蜷紧的指头掰开展平:“那之后你身体不大好,太医说要静心调养尽量放松身心,我想着三年总是够了的,咱们的孩子还会回来,我也……”
    他也兑现登基之前的诺言。
    曼曼家世低微,有他捧着自该万事不愁,有了太子傍身,他们三口便稳妥了,万没想到有人贪心不足设下毒计。
    “是我太自大,害你遭殃。”
    陈曼曼垂着头抵在他肩上,抽噎摇头:“不是。”
    他们之间七年相濡以沫,哪里分得清谁连累谁,只是往事不堪回首,揭开面目全非的伤疤到底许多意难平,一哭或许能发泄当年的不安。
    骆致成任由她靠着,攥着她的手腕紧紧不放。
    “曼儿,是我对不住你,是我错了。”道歉容易,他艰涩地问出盘旋在心头许久的话:“曼曼,你还要不要我?”
    陈曼曼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不说话,良久咬住唇瓣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们不是从前的皇子与平民皇子妃了,许多事情变化太大,当年藏掖起来的性情这两年也展露无遗,过去再也回不去,未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两年里,他们躲在各自的壳里装傻试探,也许是都不能接受现下的变化。
    可是满目疮痍之下,还是有一丝绿芽冒出来,毕竟现在的情境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骆致成拇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好,你慢慢想,我在这儿。”
    他们凑得太近了。
    陈曼曼恍然想起现在所处的位置,推开他远一些,水洗过的晶亮眼眸朝庄严宝殿瞄了瞄,抿着嘴巴看向远处。
    骆致成望着她红透的耳垂,压在心间许多年的大石似乎被人挪开了。
    “曼儿。”
    “我叫陈曼曼,你别这么喊我。”
    “好,曼曼。”
    陈曼曼瞪他:“你——”此时此刻才有和旧日郎君相见之感,她的威严明显是纸老虎。
    “别这么看着我,稀罕你的人可多了,我可不想被骗!”
    威胁的话也像撒娇。
    骆致成不敢露出半丝笑模样惹她发恼,一股脑摊开:“我可以解释,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话,你是贵妃亲自为我选的皇子妃,没有别人。”
    作者有话说:
    二更零点左右,留言红包么么哒。
    第94章
    盛名在外的贵妃为人骄傲专横, 皇帝让她养成皇子其实母子之间情分只是平平,贵妃生不出亲生孩子,也没有心思照顾别人生的儿子, 初时交给嬷嬷奶娘,等成皇子长大她逐渐有失宠端倪时才想起这个养子。
    那时候成皇子已经知晓自己非贵妃亲生, 他的生母在另一所宫室居住,刚刚生下一位小皇子,他生来聪慧,贵妃拿他复宠, 他也顺从, 贵妃和皇帝矛盾消除, 二人又恢复从前的来往。
    满七岁, 成皇子搬到皇子所居住进学,每两日去给贵妃请一回安,及至他十岁, 贵妃失宠已成定局,皇帝的心软怜爱消耗殆尽,无论贵妃使出什么招数都难以留住皇帝看向年轻美人的目光, 甚至是她的妹妹。
    贵妃歇斯底里之后反而认账了, 五年后, 贵妃初现病容,皇帝大惊,令太医院太医全数为贵妃诊治, 望着瘦骨嶙峋的贵妃愧疚难安。
    成皇子看得清楚, 也知道皇帝跟贵妃许诺不动她的娘家人, 允诺贵妃侄女可许配给他, 待她依旧。
    往年贵妃娘家人入宫请安, 成皇子在前朝和贵妃的大将军哥哥会面,并不曾见过内眷,他不好奇便宜表妹的长相,只是心里一沉。
    但,源源不断的赏赐流入贵妃宫中,皇帝初时常来,后来只见赏赐不见他人。
    十岁之后,成皇子每旬给贵妃请安一回,他寡言沉默,贵妃病重,多是他在门外磕个头就走了,大选半年前一次请安时,贵妃难得精神不错,在正殿见了他且多说了两句话。
    “陛下与我说留意你的婚事,我那娘家侄女想必你也看不上吧。”
    年轻的成皇子低了低头,表情坦然毫无愧色。
    贵妃笑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皇子妃,你我母子一场我没为你做过什么,趁我精神还行,选秀亲自替你盯一盯。”
    成皇子没有吭声。
    不是害羞或者随性,而是认真的思考。
    贵妃坐直身子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