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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被震撼到了,他尴尬地扭着身子正想躲开这眼一错不错的观察,这时,医务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深蓝袈裟,半扎着丸子头、长发披肩的俊美男人走了进来,他耳垂稍长如佛耳,上面戴着两个蓝黑色的耳钉,一双狭长的眼眸清清冷冷地向自己扫视了过来。
吉野顺平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立刻坐直了身子。
这个身穿袈裟的男人不像面前这个白发男人那样急切,反而脚步很慢,很慢很慢的,像是在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自己走来,又像是只是姿仪优雅而已。
他最终还是走到了自己面前,垂眸看向自己。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忽然变了,里面温柔的波光流转,似是喜不自胜,又像是悲难自已。
他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凝望他,仿佛在看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吉野顺平看呆了。
这个后来的穿着袈裟的男人虽然比不上他面前的这个白发男人来得突兀的惊艳,整个人却美得如一副意韵无穷的水墨画。
而这两个人却明显都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为救了自己的那个叫贺沢诚的诅咒而来的。
可是吉野顺平想起自己当初刚被救活,初到领域时看到的王座上的纵情,很明显,贺沢诚现在的恋人另有其人。
所以这才是贺沢诚无论如何都对两人的呼唤充耳不闻、无论如何也不肯见他们的原因吗?
然而伏黑甚尔此刻也奇妙地不好受。
贺沢诚不理他了,自从回到高专后就始终一言不发。
他看着坐在自己膝头的金发青年,看着他长长的浅金色睫毛,低头吻了一下,心里的惶恐却愈演愈烈。
贺沢诚只是微微垂下了头,然后又抬头朝着外面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看去,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伏黑甚尔瞬间就握紧了贺沢诚的腰。
伏黑甚尔或许在运气方面是有些隐秘的自卑的,倒霉到被人称作“不适合捡天上掉的馅饼”,可在魅力方面,伏黑甚尔向来很自信。
但在贺沢诚面前他还是慌了,因为他知道贺沢诚不是那种只爱皮相的人,他又旁观过贺沢诚记忆中与六眼和咒灵操使的爱恨纠缠。
然而伏黑甚尔骨子里只是个烂人,并没有值得爱的地方,皮相不被看中,爱情也落于人后,一种害怕失去眼前人的惶恐在他心里弥漫开来。
伏黑甚尔握着贺沢诚的腰越收越紧,贺沢诚却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伏黑甚尔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和他额头相抵,沉声道:
“诚,你知道吗?只要你爱我,我别无所求。”
贺沢诚慢慢抿起唇,没有说话。
“别不爱我,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需要你。”伏黑甚尔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低声道,“诚,你不会骗我吧?”
贺沢诚感觉有些心慌,却强行止住了做贼心虚般的扭头。
他睫毛颤了颤,最终抬起眼来看向神色里藏着惶恐的伏黑甚尔,却什么都没说。
贺沢诚慢慢别过了头,脸色微红,手指搭上了自己朱红外袍的下摆,慢慢掀了起来,露出了大片活色生香的雪腻,一下子便引走了伏黑甚尔的注意力。
伏黑甚尔屏住了呼吸,微微眯了眯眼,舔了下嘴角的疤痕,起身一把将贺沢诚放倒在王座上,让他脸色微红地踩着扶手,俯身覆了上去……
五条悟隔三差五就来校医务室溜达,想看看贺沢诚今天有没有出来,同时像只困惑的猫猫一样在医务室里走来走去,偏偏他走路一点都不正经,像只蹦跳的猫猫球一样。
夏油杰比五条悟来得频率要低一些,但他的来得次数少不像是不在乎,反而更像是一种克制。
每次他来得时候脚步都很慢很慢,很轻很轻,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吓跑了谁或是打破了什么。
每次来都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瞥过来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脉脉的柔情与悲伤。
吉野顺平从被两人搞得尴尬到有些同情两人,这一个多月以来两人的表现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吉野顺平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恋爱,但他也能感受到,这两人对于救了他的那个诅咒有多么的情深意切。
但是贺沢诚貌似已经有恋人了,这样就比较惨了。
可吉野顺平不敢跟两人说,贺沢诚现在就寄宿在自己身体里呢,万一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兴许自己就直接死掉了。
于是吉野顺平只能一言不发,目光同情地看着他们。
家入硝子戴着两个密封的玻璃罐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吉野顺平同情的目光,她轻哼了一声:
“顺平,没必要同情他俩,两个人渣而已,他们活该。”
“诶?!”吉野顺平一脸呆滞地看着两个据虎杖悠仁说是“great good teacher”的男人,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五条悟嘟嘟囔囔地撅起嘴抱怨了几句,夏油杰却是半句都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垂着眼看着地面。
吉野顺平一看两人的态度,更傻眼了:“……是真的?!”
硝子神色从容地走过来,一胳膊挤开气呼呼的五条悟,另一只胳膊还没碰到夏油杰,夏油杰脸上便露出了点无奈来,乖乖地给她让开了路。
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硝子把两个玻璃罐放到了解剖台上,然后纷纷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