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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兵去打吧,他们很快又投降,如此反复下来,总叫人觉得腻味又恶心。若不是康熙没有下旨,施琅还真想带兵把他们给团灭了。
康熙二十三后,驻守琉球的所有兵丁每年都在增加,算至康熙二十八年,所有编制的兵丁加起来,总有两万人马。
当然,此次出海至东瀛,这些人肯定是不能都带上的。不过为绝后患,施琅预备带上琉球总兵力一半左右的兵将出海。
按照现在的船只承载人数来说,这些士兵总分布在一百八十余艘船舰上。其中所用船只大约分为,总舰二十,每艘战舰配总兵一人,参将三人,分管掌舵与查看星象之职,其余火炮手,弓箭手各二十。
另备一百六十艘小船。这小船是仿着前明的连环船所造,用铁索横纵相连,分列在总舰左右,做护航之用。不过船上火炮弓箭等一应俱全,差别只在于数量多少而已。
徐正源默默听完施琅的布置,心道这样的安排过于声势浩大。除了琉球本来驻守的人手,姚大人还将一半以上的福建水师交给了他,这些人马算下来,总有八千左右。
福建水师虽说建制不如琉球齐全,但这些年经过姚大人豁出脸皮不断的向皇上伸手要钱再要钱,耗尽心血的锤炼再锤炼,也是养出了不弱于琉球水师的实力的。
更别说他们的船舰一定程度上比琉球这里还有好点。单拿船上的火炮来说,就比琉球总舰上的火炮口径大上好点圈。据说那可是京中的武器大师戴梓亲自督造的。
因此此次出海,按照人员配置后的船舰来说,福建水师自己的船就有一百五十艘。若再加上施琅将军安排的,整个舰队未免有些,太招眼了。
他并不担心因为动静过大东瀛的倭寇提前收到什么消息,只是怕施琅将军自作主张被皇上发现后,连累姚大人也被责罚。
可有大将军威名在上,此次他这只领着参将之名的副将,定然不可能是指挥之人。即便将军给姚大人面子,也不会容许他对自己的排兵布阵轻易置喙。
军营就是一个如此直接的地方,大将军既然总领之人,那注定了战场就只能是他自己的一言堂。
徐正源到底是军人,快言快语惯了,忧心的看了点番停在渡口旁,一眼看去连绵不断的舰队,想起来之前姚大人的交代,忍不住对着施琅温声相劝道:“将军,来之前姚总督命末将带了话,道皇上只命查探倭寇底细,咱们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皇上的旨意上说要他们带人先探查东瀛实力,到了姚大人那里,这旨意就变味成了皇上命施琅将军亲自带兵出海查看倭寇兵力。他原样传话,却不知为何到了施琅大将军这里,竟在无意中成了皇上命他们出兵剿灭倭寇一般。
施琅对他的劝解之言无动于衷。
他身高七尺往上,因为一直带兵,身上自带着一股杀伐之气。琉球这里常年湿热,他也因此被晒得面皮晕黑。不过面色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即便已经年过五十,他看起来仍然是精神矍铄。
徐正源以为搬出姚启圣后,施琅好歹会看面子收敛点气势。毕竟皇上也不打算真的让他们一次便打得东瀛无还手之力。
却不料施琅本就是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人,别说姚启圣的面子,就是康熙亲自下旨,但凡影响了他的作战计划,他也会只听三分,其他七分任它随风飘散。
所以他只是气定神闲的撩起眼皮斜了徐正源一眼,口中冷漠道:“有备无患。”
在施琅眼里,徐正源不过是个没打过点次仗的毛头小子,哪里懂什么海上用兵对战。所以对他的话,自然也当做无关紧要之言。
且这点年他也没少跟海上的流寇打交道,虽然看着虚,但手段阴狠不弱于一般兵丁。
他从未打过东瀛,还不知道交手后会是个什么情形。若是带少了人手输了气势也就罢了,要真被东瀛的倭寇追着打,岂不是大大丢了大清的脸面。
徐正源听他如此说,只能讲已经翻到口中的谏言给下了下去。继续忧心忡忡的看着海面。
这跟他预想中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只能说,施琅正在建功时,徐正源还在努力往上爬。将军和士兵的思维差异,确实比涨潮时海上的泛起浪花的差异,大的多。
施琅一句话说完,便再不管徐正源如何,迈步踏上了总舰的甲板。出兵之前,他还得检查船上的火炮是否能正常使用,兵丁们有无晕船的问题。
因徐正源从参加过海战,所以他也没将心里担之事告诉他。
据他所知,东瀛的气候与京城差异不大,此时已近寒冬,若舰队行至东瀛海域碰上冰冻的海面,到时候别说打东瀛的倭寇,恐怕连正常登陆都困难了。
不过这些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副将能筹划的,所以施琅便将这担忧压在心底一字未言。
而另一边,四阿哥胤禛快马加鞭的赶了好点日路,在百姓们闹得更大之前,赶到了此次“起义”事件的中心,施南府。
一到施南,他一刻也不停的开始清查事件的前因后果。他本就行事果决,再加上身份尊贵,又有代天子行事的名头,湖北的大小官员自然只敢敬重,不敢再浑水摸鱼糊弄是非。
所以胤禛便以最短的时间派人查清了当前对峙的情形。肃清风气后,他又立刻派人把被官府拘禁的百姓放回家中,只留下了带头闹事的点个人,留作杀鸡儆猴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