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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的注视,失去了辩解的先机,慧辉脸上已经挂上了胜利者的笑容,他跟着低头道:“请使君考虑一番我师父,我师父岂不比空忱子小儿厉害。”
听见两人出了房门,特意来看结果的慧言瞧见这一幕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同身旁的无虚道长道:“师兄,我对不住你们。”
抱朴真道观的小道长们哪里能容得下慧伤和慧辉诋毁自己小师叔,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便是无虚道长压着不许发火,也控制不住自己。
无丑道:“你们好意思跟我小师叔比,我小师叔才多大啊!好啊,你们白鹤观果然没安好心,说什么历练,你们是来抢我小师叔的前程来了!”
无辛拍掌:“我小师叔才厉害!”
慧伤和慧辉任由他们骂着,用小人得志的嘴脸道:“空忱子炼制水平不如我师父是事实,你们吵什么,再吵只能体现你们心虚!再者使君还在这,自有使君评判。”
他们目光划过无乙,无乙吓得躲在了辛离离身后,他们要趁热打铁将无乙也抬出来,堵抱朴真道观的嘴!
可也在此时,与司马佑安比试的太史令官员开口说话了,他皱着眉,久经官场的人,一眼就能看透慧伤和慧辉踩一捧一的打算,心生不喜,张口道:“谁说空忱子道长输了?”
风吹过吵闹的场间,死一般寂静,慧伤立马抬头,砰砰的心脏声震得双耳宛若失聪。
无甲无意识发出一个:“啊?”
“我说,空忱子道长胜了,他炼制的丹药杂质比我更好,矿物融合的也更为彻底,我输得心服口服,这个举荐我给了。”
谢烁向司马佑安伸手,众目睽睽之下,司马佑安收回注视着五石散的目光,将没有机会给大家看的丹药交到谢烁手中。
都不用谢烁给讲解,任谁有一双眼睛,都能看出司马佑安炼制的丹药要更圆润和谐,色泽也更鲜艳。
空忱子赢了?怎么可能?
慧伤一张脸几乎快要失去血色,他指着司马佑安说道:“他不是不会炼丹吗?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
太史令官员厉喝:“慎言!”
看着两人慌乱不可置信的样子,抱朴真道观的小道长开心了,他们拍着手,“还是我们小师叔厉害呀!”
“就是,我们小师叔是天才,看两天书就会炼丹!”
“比你们师父要厉害厉害厉害多了!”
慧伤退后一步,与慧辉对视,两人皆被司马佑安赢了炼丹打了个措手不及,慧伤面上神色不断变化,他承受不起将师父交代的事情办砸的后果,最终从牙中挤出几个字:“恭喜空忱子道长,但是!”
他发狠道:“纵使他炼丹再厉害,也比不过我师父,我师父炼制的五石散,可治寒症,可供人升仙!”
“便连抱朴真道观的无乙小道长都吃了我们这五石散,颇为喜爱。”
他猛地扭头看向比辛离离壮了一圈,即使藏到辛离离身后也被露出来的无乙,“无乙小道长,是不是?”
“使君,我们愿意将五石散的方子奉给太史令,只求使君给空纯子道长一个举荐的机会!你看,不止世家百姓喜爱,便是道长们都觉得五石散不错啊!”
火突然就烧到了抱朴真道观自己头上,小道长们气无乙贪吃,怎么就能吃白鹤观给的东西,白白给了他们名头。
辛离离却浑身寒凉,是她想的那个五石散吗?看着是药,实际上是慢性毒药,吃死了魏晋时期好几个帝王、好几个风流名士的五石散?
他们道观的无乙吃了跟现代毒品差不多的五石散?!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不敢正眼瞧她,甚至已经快要吓哭的无乙,想到对方精神恍惚,不爱吃饭,眼前顿时一黑,这个不省心的!
张张嘴,嗓子干哑,担忧道差点失声,只听旁边无甲大声喊:“无乙你快说,小师叔问你吃了几天,吃了多少,快回答他!”
她这时才发现司马佑安已经冲了过来,一张小脸绷紧,紧紧注视着无乙,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盛怒的模样。
闭了闭眸,在脑中捋了一遍,白鹤观这几个人才来不到七日,就算无乙日日都吃,也吃不了多少,还好,能救。
拉过司马佑安,她都没注意,她的手都是颤抖冰凉的,她替司马佑安再问:“无乙,你实话实说,吃了几日,吃了多少?不吃的时候,身上可难受?”
无乙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觉得愧疚,自己不该贪嘴,哇一声哭了出来:“我以后再也不敢吃了。”
这是你再也不敢吃的问题么?我害怕你成瘾你知不知道?
他对慧伤和慧辉哭道:“我小师叔就是最厉害的,我喜欢吃算得了什么,我又不能代表我们道观。”
“啪!”
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扳回一城的慧伤、置身事外看热闹的谢烁及太史令、关心无乙的道长们,便是司马佑安都愣住了。
辛离离甩着把自己都扇疼的巴掌,气到极致便是冷然,她指着无乙道:“问你话呢,回答我!”
无乙被她吓得金豆子都不敢掉了,吸着鼻子道:“吃了三天,每次只用指头沾了那么一点。”
“一点是多点?!”
颤巍巍伸出食指,无乙发现没人帮他,就喏喏道:“就这么多,每次大概沾个五六次。”
那也不少了,辛离离眼前一黑,遏制住想再打两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