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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慕容褚故意带着三郎冲进来时,就见两人坐在书桌前,一人面前摊着一本书,可各自耳朵都是红的。
他琥珀色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游走,敏锐察觉到有什么不同,不待他试探什么,三郎已经奔了过去,挤在辛离离的椅子上,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阿姊,三郎饿。”
辛家特有的撒娇大法——三郎跟辛离离学的。
辛离离清清喉咙,对面的司马佑安已经冷冰冰看了过来:“坐好了,既已去了书院,怎可如此同阿姊说话。”
若论三郎在家最怕谁,不是母亲也不是父亲,反而是司马佑安,他小嘴撇撇,嘀咕道:“阿姊还这么跟你撒娇呢。”
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辛离离一把捂住三郎的嘴,“好了好了,阿姊给你做土豆泥,跟阿姊说同窗喜欢阿姊做的饭吗?你可有分享给他们。”
慕容褚闻言当即嗤了一声,“他同窗何止是喜欢,都抢走了,你家弟弟简直就是个傻的,自己饿了几天肚子,最后受不了跑过来蹭我吃的,我才知晓。”
这回司马佑安都放下了刚刚执起装模作样的书,“怎么回事?书院有人欺负你?”
三郎虽小,却也要面子,恶狠狠瞪了慕容褚一眼,都说好了不告诉家里人的,怎么全抖落出来了,他声若蚊蝇道:“三郎也没饿着,书院里有个漂亮阿姊见到三郎会给好吃的。”
漂亮阿姊肯定就是辛十一娘了,她在书院算得上是最努力的一批人,头悬梁锥刺股都不为过,如今已经通过考核,过了年,她就会进宫到盈华夫人身边当女官。
因有她的成功,博晋书院没少招收女学子,连一些在家里不受重视的世家庶女都纷纷报了名,只盼第二批进宫名额。
许是因为无法控制博晋书院招生,所以在其召开启蒙小班时,世家们也塞了不少人进去,都不用猜,肯定是他们欺负三郎了。
辛离离已经开始生气了,博晋书院采取每月旬上课十五天,休息三天的做法,她可等不了三日后再为三郎出气了,问道:“都谁抢你吃的?”
三郎支支吾吾不敢说,慕容褚可不怕,他都打听清楚了,当即冷哼一声道:“李家、桓家、张家还有个白家,除了桓家那个是庶子,剩下的都是嫡子。”
听到桓家,司马佑安和辛离离一齐皱了眉,桓家嫡系不丰,不然也轮不到桓之凡上位,怎么,大的惹不过他们,小的就敢欺负他们家弟弟了?
慕容褚在书院不能明着出手,不然很容易上升成蛮夷和大立的矛盾,不然他早就将那几人揍一顿了。
辛离离摸着自家三郎的发髻,许是被家里人保护太好,他出生后家里条件也好了,没吃过苦,性子不那么坚毅,受了委屈也不敢吱声,这可不行,得掰掰。
但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她这时感谢自己是个女子身份了,管不了孩子的家长们自有司马佑安和姨夫给三郎出气,那她就直指目标好了。
她当即就派人去酒楼,让他们各做四份菜送给那几家去,去的时候敲锣打鼓,吸引了不少百姓跟着。
到了人家门口,也不去侧门,就在非重要事情不开的正门前扯着嗓子喊:“我家郡主给送吃食了,咱家郎君们喜欢酒楼饭,盼着郎君吃饱了肚子,万莫要再跟家中幼儿争抢!”
一连喊了三遍,大门不开,他们直接将食盒放在地上扬长而去。
周围百姓指指点点,“啥子意思?”
“这还听不出来,肯定是他们家儿郎欺负人家郡主弟弟,人家给出头来了呗。”
“多新鲜,就为几口吃的,抢人家的饭?”
“也不能这么说,辛氏酒楼的饭确实是洛阳头一份。”
这临近年关,本来街上采买的人就多,这点火星便越少越厉害,不出片刻整个洛阳都知道了,不光知道,他们连谁家的谁在洛阳博晋书院进学都搞清楚了。
那四家都算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世家了,如此只好恨恨从偏门出来,将门口的食盒拎了进去。
辛离离还多聘个口技师傅,雇人写话本子,将校园恶霸写得面目可憎,可把家里有娃娃的人心疼坏了。
世家们不是要脸吗?那她就把他们的脸扔到地上踩一踩!
家中儿郎挨没挨打不知道了,但有人来上门赔罪了。
所有赔罪之人,都没能踏进侯府一步,这事辛离离自然暗地里同从母和姨夫讲了,不说袁依婉当天就抱着三郎同他学了一篇若是受欺负,当如何做的书,姨夫也从第二日开始加强了对三郎学武的锻炼。
自古祸不及妻儿,欺负三郎正正好戳陈柏卓肺管子上了,当他的莲花帮是吃素的吗?
这个年,谁都别想好过!
四家遍布洛阳的商铺,尤其是那四个欺负三郎孩子父母的商铺,均受到了莲花帮的打压,本来过年之际正是大赚特赚的,如今,别说赚了,丁点都收不回来。
各家暗恨,不过是孩子间的打闹,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这还不算,司马佑安正仅有国师之名,需得让朝臣们臣服,借着此事他断言,明年三月以龙虎山为中心,方圆百里地龙翻身。
弱冠之龄,当为分水岭,前世在他弱冠前后,大立朝天灾人祸不断,显得以前的寒潮都是小打小闹,地龙翻身、南方大旱、大涝疫病、北方鲜卑、藩王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