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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缓解的药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这衣服上的寒凉让她清明一分,昏迷中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依旧迷蒙。
    “陛下?”
    “朕在,不怕,朕已经让人配出了解药。”
    可惜怀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的仰头看着垂眸的人。
    “陛下,月儿的肚子好痛,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你帮月儿拿出来好不好。”
    说着她伸手拉着对方的手,试图要让冰冷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身上的寝衣早就散开了,但丝片却将她的身子紧紧缠绕着,听到她说肚子痛像是火烧一般,萧央垂眸看向了缠着丝片的腹部。
    一双带着薄茧和疤痕的大手,随着对方拉扯的动作,最终轻轻覆在上面,冰冷的温度穿透轻薄的丝片传递给怀中的人,腹中的温度得到了抵消。
    可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并不好受,激的苏婉月娥眉微蹙,看到这幕萧央下意识想要将手移开,但对方比他的动作还快。
    “陛下,揉揉,肚子里着了火。”说着她两只纤细苍白的小手按住了他的手。
    带着薄茧的手突然一顿,最后顺从的停住,试探着慢慢揉着那滚烫的肚子。
    他想问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可转眼再看去人已经又陷入了昏睡中。
    人虽然已经不省人事的睡着,可那紧拽着他的手丝毫没有卸力。
    他似乎有点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僵直的嘴角终于放缓了下来,嘴角似有若无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外面的天黑麻麻的,已经到了快要破晓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天黑的越发深沉,一夜未合眼的太医脸上点着激动之色端着一碗药进来。
    “陛下,陛下,解药已成,可以让姑娘服药了。”
    一直守在一旁的宣文帝闻言看了过去,“确定此药可以解毒并无伤害?”
    太医端着药直直的跪在床榻不远处,“已经试过了,此药的确可解毒,并且不会损伤姑娘的身子。”
    听到太医的这句保证,萧央才让人将那碗药端到了眼前,他没有急着给人喂药,而是将药凑近自己的唇边像是试温,轻轻抿了一口,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见人没有丝毫阻拦之意,确认药的确没有损伤的副作用,这才捏开苏婉月的嘴,将药悉数灌了下去。
    喝过药后,苏婉月像是陷入了沉睡,没有在吵着畏寒也没有再热的哭泣,像是吃饱喝足后的满足,睡得很是安稳。
    “寿安,将奏折和书桌都搬到这里。”
    床上的人,每半个时辰就要被灌下去一碗解毒的药,而另一边宣文帝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一脸平静的批阅着手中的折子,时不时目光投向那个沉睡的人。
    寿安脸色也称不上好看,疲倦之色难以掩藏,趁着给宣文帝剪灯花的时候,小心试探的问道:“陛下,可要用些吃的?御膳房刚做了水饺,要不要用些?”
    “不必。”说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朱笔淡淡的应道:“你去端碗燕窝来。”
    寿安不敢耽误,赶紧命人端了一碗燕窝进来,宣文帝今天整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寿安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总算是放心些。
    可等着燕窝送到书案边,他却眼睁睁瞧着宣文帝端着燕窝朝着龙榻走去。
    苏婉月这一日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吃了点好东西,最后都被苦药汤洗涮一个干净,这会儿胃里除了药汤什么都没有。
    宣文帝将人扶起,喜儿想上前帮忙却被对方阻止。
    寿安将人拉到屏风后候着,独留宣文帝和苏婉月在内。
    萧央皱眉看着手中的燕窝,在捏着脸灌下去和一勺一勺喂进去之间,他最后选择了后者。
    他自己用膳都没有如此小心谨慎过,可此刻他就像是面对一个瓷娃娃,稍不留神人可能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两个时辰后天光大亮,太医们纷纷站在门口,眼瞧着宣文帝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合目休息,而苏婉月衣着整齐,四仰八叉的占据着整个龙床。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敢出声打扰,倒是守在一旁的寿安最先发现了他们。
    “都进来吧,快瞧瞧姑娘怎么还没有醒。”
    “可是……陛下他还在……”
    寿安看了一眼闭眼休息的宣文帝,转而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幕,“小声些就是了,姑娘的病最为要紧。”
    太医们蹑手蹑脚的来到床榻边,为首的太医伸手搭脉,另一只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些许之后眉宇蹙起。
    身后的太医们也都纷纷紧张起来,他们互相用眼神询问情况,为首的太医轻轻的摇摇头。
    “姑娘身子原本就弱,加之心有千千结原本就是病体,如此剧毒之下又催吐拔毒,这身子就像是入秋的牡丹。”终将坠落……
    “那她死之日,便是你们殉葬之时。”身后榻上传来冷冷的声音。
    太医们纷纷跪倒在地,额头触地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姑娘身子原本就弱,心有郁结即便这次未曾中毒,只怕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
    这话多少有些推脱之意,可不管是中毒还是生病,宣文帝要的都是她能活蹦乱跳在自己的眼前,治不好都是太医的罪过。
    “那你们为什么不日日都去为她请平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