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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对虞逸凭计策擒拿刺客一事持有怀疑态度,以及黎州一事亦是,怎么就那么巧,每次她撞破阴谋,都有连楚在场?
    现在连楚身为虞逸先生,会不会一切都是连楚所为?说不定他故意把功劳都献给虞逸,以此来获取虞逸信任,再利用虞逸做些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次承王被无辜卷入刺客案中,一定也是连楚故意为之!
    虞逸的视线围着大殿扫了一圈,发现其中有不少大臣都在点头附和。
    她看向方才说话的官员,“所以这位大人是觉得,我愚笨蠢钝,被人骗了也不知?”
    被戳穿了心思的大臣很想点头。
    奈何这位可是公主殿下,是皇帝心中最宝贝的存在,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臣不敢。”
    虞逸看出他的言不由衷,轻哼一声。
    是不敢这么想,还是不敢这么说?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决定不同他计较,开始和他讲理:“谁说向承王府传递书信,联系的就一定是承王了?更何况,如今承王身在黎州,若当真是有意陷害他,也应当是直接把信送往黎州才对。”
    承王府与刺客有联系的消息,一开始是从连楚口中说出,因此承王一派自然而然地认为,连楚道出这个消息是为了陷害承王。
    此时经虞逸这么一说,他们才试着冷静下来。
    皇帝看着自己的臣子心中只有党争,眼中闪过肃色。
    但看向虞逸时,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些:“逸儿,你若有什么想法,可继续说。”
    虞逸沉默片刻,忽然看向其中一名官员,“那些刺客应当都被押去了刑部,请问李尚书可有审问出什么?”
    被点名的这位,便是刑部尚书,亦是李经之父。
    刑部尚书上前一步,如实禀报:“臣已严刑拷打那些刺客,但他们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不过,在连侍郎的帮助下,臣找到了他们的据点,抓住了两个守点的刺客,并从中搜查出了西瑜手实。因为陛下让连侍郎负责这起案件,臣已将他们的手实,全数交由连侍郎。”
    手实记录着持有者的身份及家中情况,为方便管理百姓,无论是大岐还是西瑜,想要进城就必须检查手实。
    而那些刺客的手实上清清楚楚记录着,他们来自西瑜。
    “是西瑜人!”
    这话再次让群臣震惊。
    所以是西瑜人要绑架公主!
    满大殿的人中,只有虞逸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她问连楚:“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早一点说?”
    “臣不过说到刺客与承王府有联系,几位大人就给臣扣上了栽赃陷害亲王的罪名,完全不给我交待的时间。而且即便臣交待了,怕是也要说臣与西瑜勾结,陷害承王吧。”
    承王一派官员顿时鸦雀无声。
    其中有人刻意转移焦点:“为何西瑜人要绑架公主?”
    “哼,西瑜太子诡计多端,嗜杀戮。他曾因看中邻国镇国之宝,向邻国索要后被拒,直接当着西瑜满朝文武的面,不顾国邦之交一直以来不杀来使的规矩,将邻国来使五马分尸。”
    “臣也听说过,为了胜利,他也是不择手段,曾与一小国交战时,小国国君已有投降之意,他却在其投降之前,带兵攻入国中,屠尽满城百姓。凡是与之交战者,最后都会落得个屠城的下场。而与西瑜相邻的国中,唯有我大岐能够与之抗衡。”
    “所以,他们绑架公主,会不会是为了拿公主的性命来要挟陛下投降?”
    “果然是奸佞小人,立这样的人太子,西瑜也是强盛不了多久了。以为以公主性命相要,陛下就会退让,他太小看我们大岐了。”
    ……
    任由他们各自讨论了一番后,连楚慢条斯理地道:“臣刚刚想起来,今日上朝前,臣又去了次天牢。臣使了些小手段,好好让后抓的那两个刺客感受了一下我们大岐的‘关爱’,其中一人对此感动涕零,稍稍透露了一点消息。”
    想起昨日连楚想要对吴鸢做的,虞逸大概能想到,他的这份“关爱”究竟有多么让人感动涕零。
    不过……
    “你为何又没早说?”
    连楚坦坦荡荡:“忘了。”
    虞逸:……
    她信他个鬼!
    他就是故意的!
    到这里,她再看不透他的想法,那她的脑袋就可以摘下来当球踢了。
    连楚是特意让她上朝,让群臣注意到她的存在,试图改变臣子,女子不可在朝廷之上论议的守旧观念。
    而他方才引领群臣的那一声叩拜,也是为了不让她被轻视。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为她做铺垫。
    感受到连楚的这份心意,她感动到难安,也不忍拂了他的这一份好意。
    “所以,他说了什么?”
    “说是没法说了,他愿意透露消息时已不能言语。好在他手指还有力气,在地上划了两个字。”连楚缓缓道,“退兵。”
    虞逸秀眉轻蹙,“他绑架我,是为了让将士们退兵?”
    “不错。”
    “可是西瑜太子嗜血好杀戮,为何会想要威胁我们退兵?他应该巴不得我们不投降才是。”
    连楚适时道:“此前他虽然也会善用阴谋诡计,但都是用在血战上,不会像这次交战,始终不与我们正面交锋。且一开始他攻打的并不是相对容易攻下的乔州,还是选择耗费时间调查粮仓所在,并攻打了我们的粮仓。他攻下两城后,也并未像从前一样屠城,而是以城中百姓性命要挟,威吓我们不得强攻。而这些,每一件事都与他此前的作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