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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江寄没料到的,听她吓得声音都变了,他目光一沉,抬手就要去治那几只小畜生,但不想顾绾竟会在下一瞬扑向他,江寄动作顿一瞬,抬手抱住她身子微往后仰,只这样他一只手就处理不完所有凶兽。
    在他三两下将来势汹汹要咬他脖颈的凶兽挥开,其中一只漏网凶兽已经扑向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江寄神色不变,只抱着顾绾,反手一掌拍碎凶兽脑袋。
    几只凶兽呜咽一声断气,七零八落的落在地面。
    江寄再没看一眼,只寒声改了命令:“杀,一个不留。”
    便抱着顾绾,驭马去取过挂在树上的白狐,往密林外奔去。
    “你怎么样?你受伤了?”
    顾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脑子一抽扑向了江寄,或许是江寄现在顶着的是狗皇帝的脸,她下意识将他想弱了,或许也有她还没弄清楚他到底是谁,所以绝不允许他出事,下意识的,她就那么做了。
    但当江寄伸手揽住她,还抬手挡住她眼后,她忽然反应过来,她这样做反而为江寄制造了麻烦,他本来可以躲的,却因为抱着她反而受制躲不开了。
    等听到他重新下命令,再驭着风影跑起来,她赶紧挣脱江寄去看他。
    见他肩头玄色衣衫被利爪抓破,上面翻着皮肉,鲜血如注往外涌,她当即哭了出来,两手无措的想去捂他伤口,又怕弄痛他。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我没事,不严重,我们先回去。”她哭了,这是江寄没料到的,他有一瞬无措,忙停下风影,低声哄她。
    “回去,对,赶紧回去上药。”顾绾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抹一把泪,赶紧道。
    须臾,她又想起什么来,抬手拉起自己裙摆,拿过他边上的箭,用力滑下去,撕出一块内衬去绑在他肩上,防止血液流得过快。
    这只是她看那些杂书看到的,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总要试试。
    “我们快些回去,找太医看看。”
    江寄看一眼被她绑着她裙衫内衬的肩头,再看她被眼泪洗过泛红的眼眸,他顿了顿,哑声回她:“好。”
    不管她做这些目的为何,但能得她哭一场,他也算死而无憾。
    ——
    风影速度快,江寄对猎场也熟悉,没多久,便回到了狩猎场。
    皇帝和贵妃亲自出去狩猎,却带着伤回来,似被猛兽咬了,惊了一众行人,没多久,皇帝的营帐便围满了人。
    太后第一时间赶到江寄所在的营帐,她身后只跟着一个惠妃。
    “皇帝怎么样?伤得可严重?怎么会受伤的。”
    太后一进帐,便接连不断的问题问来,此时太医刚到不久,顾绾正帮着太医给江寄解衣换药,听到太后的话,她没出声,也没起身行礼,细指轻动解开江寄衣襟最后一颗盘扣,衣襟散开,石青色绣飞鹤的佩囊自衣襟滚落出来。
    霎时,顾绾目光一凝,手慢慢握过佩囊,盯着绑着佩囊的同色编绳忘记反应。
    第35章 她生气了
    石青色绣飞鹤的佩囊, 是她那日随手拿来装两人结发的,同当初江寄珍收她发的做法一样,他将佩囊编织挂在脖颈上贴身带着, 一模一样的平结绳, 琵琶结横编做封口,以防发髻跑出。
    江寄, 是江寄, 他真的是江寄。
    顾绾眼眶发热,泪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 她说不清什么心情,只知道她现在特别想哭。
    就像一直苦苦追寻的总算剥开重重云雾, 觅得答案,心头一直紧绷的弦总算能得到松懈。
    更多的, 还有后怕和庆幸。
    若那晚他没及时醒过来,她可能已经杀了他......
    “贵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缠着皇帝带你出去,为何皇帝竟受了伤回来?”
    太后气势汹汹的来, 可除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太医,便无人理她, 太后这些年到哪儿都被人捧着,极少受到冷待,此时被江寄和顾绾冷着,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冒犯,当即朝顾绾怒道。
    “朕外出狩猎遇到刺客, 和贵妃有什么关系。”
    顾绾坚持帮江寄更衣看伤口, 江寄拒绝不了, 他贪念此时这零星哪怕水中月的暖意,视线一直注视着顾绾。太后来了,他只当帐里进了只苍蝇,没打算特别理会,只想赶紧将人打发走,但顾绾却在这时解开了他衣襟盘扣,还看到了他藏挂在衣襟里的佩囊,他微有不自在,一时没顾得上理会太后。
    手背微热的湿意传来,他一顿,转眸见顾绾红了眼,他脸色冷下,朝太后道。
    “朕还没死,太后倒不用这般忙天荒地来打探消息。”
    萧聿被打入大牢待审的消息传到寿安宫,太后就常来给江寄施压,但在她频繁召见完当年给德元皇后看病太医,她便突然不再过问萧聿的事,寿安宫似乎安静下来,只和宰辅府的联系更频繁,而宰辅府开始同江西宁王府,闽南安王府出现信件来往。
    虽暂时一些太后忧思小辈的鸡毛蒜皮小事,但传递信号已渐明显。
    太后听到皇帝遇刺消息,便赶紧赶了过来,其中用意稍一想便知。
    “皇帝,你这是什么话?哀家听闻你受伤了,赶着来看你还成了哀家别有用心?” 太后似被戳中什么隐秘心思,她指了指江寄怒道。
    “既如此,太后也看过了,可以先回去。”江寄语气不耐,直言道,或许是他留给自己的时日不多,如今他半点不想应付这些无关紧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