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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南诏还算是大周的附属。
尽管这个附属不太听话。
如果不是叶敛知道南诏王的本性,可能真被骗过去。
毕竟他寻找占城稻的本意也没想过独享。
但暗卫的密折写得清清楚楚,南诏王贪婪吝啬,压榨剥削甚重,西南百姓苦不堪言。
叶敛若不是担忧西南少数民族被煽动,早计划把南诏王撤了。
就这么一个搜刮成性的西南土皇帝,为了百姓吃饱穿暖,要拿天价银子“买”稻种。
叶敛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与其说是意在占城稻,叶敛更相信是后者。
良师……
又是打科院主意的。
叶敛垂眸,放下茶盏,“南诏既是大周的一部分,朕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占城稻稻种来自林邑,汴梁取得的稻种也不多,南诏可直接去林邑求购,朕可将识路之人相赠,至于银两就不必了。”叶敛抬头,很是大气地表示。
白蒲多的笑容有些勉强,似乎是没想到叶敛会将银子往外推。
“大周稻种不多,南诏自然不会面墙,卑职等人前去林邑一趟也可。”白蒲多很是通情达理,只是眉头仍是皱着,像是在苦恼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叶敛拿起茶壶,又重新开始洗茶、泡茶。
子夜嘴角一抽,南诏使臣这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宿主根本就不接招。
子夜可不相信宿主看不出来南诏使臣的欲言又止。
宿主在这里表演专心茶艺,只怕南诏的白大人心里着急坏了。
白蒲多一开始皱眉只是表演,到后面却是真情实感了。
大周的皇帝反应也太冷淡了。
太不会看人脸色了。
他们如此忧心忡忡,身为皇帝难道不该开口询问一番,是不是有难处。
然后他们才乘势求助。
白蒲多很是不适应,大周新帝竟如此小气。
一时之间,茶室之中只剩水流之声。
白蒲多轻咳一声,想要开口。
“这是云南的白茶,该和白大人的口味。”叶敛率先开口。
白蒲多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还不得不恭维。
“茶香四溢,茶汤澄澈,陛下好手艺。”
白蒲多煞有其事的点评着,口不识味。
叶敛微笑,“南诏名茶,果真是名不虚传。”
“陛下若喜欢,卑职定快马加鞭送来明年的新茶。”白蒲多试探道。
叶敛扬眉,“不必,白茶产量稀少,朕不好茶道,好东西还是留给适合之人吧。”
白蒲多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一瞬,而后很快恢复过来。
白茶产量稀少,这不正是南诏王敷衍先帝,推脱纳贡的借口。
“多谢陛下体恤,南诏穷乡僻壤,有负皇恩,卑职愧不敢言。”白蒲多羞愧道。
和刚开始亮出一箱银锭的豪爽截然不同。
谈判的上风已经被叶敛牢牢掌握。
叶敛不咸不淡道,“白大人多虑了,只要南诏做好自己该做的,朕不会多管闲事。”
白蒲多垂首,哪里敢应下这句话。
“陛下是南诏君父,卑职惶恐。”
叶敛瞥了他一眼,一声“呵”意味深长。
南诏要是老老实实、光明正大地谈生意,叶敛也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可要是跟他耍心眼,那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反正叶敛没输过,他最多掀摊子不玩。
南诏王奢靡成性,贪婪自大。
西南银矿、铜矿等矿产丰富,大都被白、段、方、乌四大家族垄断。
其中白氏身为王族,自然吃到了最大一块蛋糕。
凭着银矿的开采,南诏王府库充裕,过着奢靡的生活。
除去矿产,西南路上的茶马古道,水上的河运海运,将西南的特色药材、奇珍异兽、茶叶等送到海外各国。
凭借地利,南诏赚的盆满钵满。
但南诏王依旧没有满足。
他盯上了大周的稀奇玩意。
汴梁马行街的琳琅阁,自开业以来,便倍受高门大户亲睐。
每月一次的上新,更是引得各家蹲点抢购。
汴梁作为大周的风向标,汴梁的新潮玩意流出,自然引发地方追捧。
无论是纤毫毕现的镜子,还是神奇的望远镜、怀表、万花筒之物,无不让人惊叫连连。
当然也是价值不扉。
巴掌大小的镜子,琳琅阁售价都要高达二十两银子。
经过运输,各方加价,到南诏时,价格甚至能翻两三倍不止。
即便如此高价,依旧倍受南诏追捧。
南诏王眼睁睁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被异族商人赚走,抓心挠肝。
恨不得将这些珍宝全部据为己有。
在随从的提醒下,南诏王的理智好歹占据了上风。
这一查琳琅阁的来历,这不就顺藤摸瓜查到了科院。
科院有大周皇帝撑腰,南诏王也不敢强取豪夺,这不就出了个馊主意。
叶敛将暗卫的密折收起,南诏的消息倒是比戎狄灵通。
北燕和西秦现在大概察觉到天灵玉和琉璃骗局,却还时在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
不过发现就发现吧,叶敛没指望一个玻璃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