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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出的瓜子仁也不过一把。
叶敛分了一大半给钟离熙,剩下的扔进了自己嘴里。
钟离熙垂眸,捏了几粒放进嘴中,觉得瓜子仁烫手的很。
尚食局炒制的瓜子,瓜子仁带着山核桃的香气。
香香脆脆的,还不用剥皮。
钟离熙默默享受了圣上的服务。
对圣上的认识又多了一分。
时间就这么转瞬即逝。
礼郡王府终于还是上门退了婚事。
在大婚前两日。
经此一遭,礼郡王府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等梁施芊嫁入王府,郡王妃未尝不会让儿媳为王府挣前程。
但由头可以是为儿女。
在婚前,王府吃“软饭”的消息就人尽皆知……
遮羞布都没有,就属实是没脸面了。
梁施芊的名声是保住了。
但婚嫁一事却又耽搁下来,不得不避风头。
女子在名声上总要吃亏一点。
世子夫人史氏将汴梁的青年才俊扒拉了又扒拉,终究还是没找到满意的。
梁太后怜惜梁施芊婚事不顺,干脆又将她召进了宫。
梁施芊也不想看母亲整日为自己长吁短叹,像是未来都毁了一样,干脆躲进了宫。
见到梁施芊,太后开门见山。
“皇后跟哀家说,陛下的出使团需要几位女使。”
梁施芊眼前一亮,“女使?”
娘家的人中,梁太后唯一看的上的就是梁施芊。
沉稳、懂进退、识大体,能忍一时落寞,也有野心有手段。
若为男子,不说封将拜相,一方封疆大吏,护着家族是绰绰有余的。
梁太后眼睛一眨,“告诉哀家,你是确定要走这条路了不是?”
梁施芊咬唇,坚定道,“求太后成全。”
梁太后将女使一事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你也别想歪,皇后是好意。”梁太后补充道。
眼皮子浅的或许会觉得皇后是恶意,梁太后却看的清楚。
“你要走女官这条路,女使是个很好的起点。”梁太后拍拍梁施芊的手,“改日见到皇后道声谢。”
饶是圣上先后清洗过几遍朝堂,朝堂仍是自然划分为几大派系。
但无论哪个派系,都绝不会与女官为伍。
想要从后宫走到前朝谈何容易。
前朝的几位摄政太后,也是在皇帝死后,筹谋数十年才掌握朝政。
女官想从朝堂分一杯羹,内部突破有难度。
不如另辟蹊径。
梁施芊显然没有意料到钟离熙会出言,愣了一瞬。
她了解钟离熙的性格,所以不担心对方会小心眼到暗箱操作将她刷下。
单凭能力,梁施芊也有自己的傲气。
但她没想到钟离熙会帮忙。
梁施芊露出微笑,“太后放心,臣女拎得清。”
她和皇后没有冲突,化干戈为玉帛是好事。
临近年关,时间更像是加快了。
今年已经是叶敛在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三个年节。
叶敛照例亲书了几张“墨宝”分给几位近臣,勉励一番。
璀璨的烟花盛放在天际,预示着旧的一年过去,新年到来。
叶敛望向身边人,他居然有了皇后。
虽说有些意外,但也不讨厌。
这样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存在下去也不错。
年后,朝堂的争锋摆到了明面上。
苏家等高门大概看清楚圣上是铁石心肠的,也不再用委婉的手段。
强硬地展露高门的手腕。
太极殿,新年的第一次朝会在腥风血雨中拉开序幕。
整个朝堂只剩钟相、陈国公和莱国公等几位坚定的站在圣上一边。
其余朝臣或真心或从众,跪倒在殿中。
明晃晃的黑砖映照着诸位朝臣的“忠心”让叶敛有些腻歪。
其中年轻的面容,不乏他继位后提拔上来的。
弯弯绕绕的姻亲关系,将他们拉入高门的怀抱。
屠龙者终成恶龙。
叶敛垂眸,掩去眼中的讽刺。
人是善变的物种,这些人唯一的错误是高估了自己的作用。
不说女官,今年春闱又会有一批新的青年才俊迈入朝堂。
他缺人才,但不缺人用。
“诸位是在威胁朕?”叶敛淡淡说道。
话中带着一丝凉意。
膝盖坚硬的触觉渗过护膝幽幽传来,随着时间流逝,还带着刺骨的寒冷。
听到圣上的话,大部分人将头埋的更低。
他们不需要也轮不到说话,只要跟着表明态度即可。
众人心中默念着法不责众安慰自己。
为首的几大高门家主,齐齐出声。
“陛下深思,莫被有心人误事。”
“祖宗之法不可变,陛下。”
“平湾民变便是摊丁入亩的恶果……”
“平湾民变。”叶敛咀嚼着今日的导火索,露出玩味的笑容。
“朕最大的过错是放任了尔等的小心思。”
平湾为何会民变,可不是因为摊丁入亩。
叶敛将折子一扔,正好砸掉了户部侍郎苏大人的官帽。
“看完还喜欢跪就接着跪。”
“所谓父慈子孝,也有父债子偿。”
“老大人跪不住就将家中子弟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