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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气氛,摆设,以及公主本人,都让他感到温馨而轻松。
    她知道他的喜好,能懂得他的无奈与痛苦,总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他本以为,在他报仇之后,他们也许可以做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
    他会好好补偿她,会好好和她过日子。
    但是!
    但是,他没想到一切都是骗局!
    傅筹一只手死死掐住秦湘的秀颈,双目赤红,带着被欺骗的蓬勃怒气,“你竟敢骗我!”
    易容的面具被丢到一边,秦湘搜搜扒着傅筹的手臂,抬眼看着他,因为窒息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那双眼睛……
    那双,当他忽然从噩梦中惊醒时,总能注视着他的眼睛,却超脱了身体的痛苦,仍然带着淡淡的悲悯。
    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淌过他的手背。
    傅筹突然像被灼烧一般,手痉挛的收了收,却在看到她面容因为窒息变了颜色,再也不能握紧。
    他退后一步,死死的盯住滑跪在地上的呛咳不止的女人。
    因为头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容颜,她让他那样熟悉,仍然是昨天、前天、这数月以来与他朝夕相处的女人。
    她的身上,从刚才开始,他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慌张,没有丝毫的害怕。
    “将军,你不能杀我。”秦湘抬着眼眸看向傅筹,脖子上还带着他掐出的印子,表情却比傅筹更加镇定。
    因为她已经发现了,他愤怒的表象之下藏不住的彷徨。
    他的心乱了。
    原来,傅筹真的爱上了她。
    秦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
    她当然是能感觉到的,一个女人,岂能感觉不到身边的男人对她到底是否有爱恋之情,但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傅筹真的已经爱上她了。
    在他带着利用的接近中,他爱上了“公主”。
    现在,不用她说服,傅筹已经下不了手杀她了。
    将军——
    那略带沙哑的声音,他曾无数个夜晚听到,不断的在他的耳边轻唤,竟已似缠绵入骨。
    “你竟然还敢这样叫我,”傅筹怒火冲冲的说道,“痕香!你胆子竟然这样大!我不能杀你?我为什么不能杀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将军,”秦湘就这样抬眸看着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傅筹,你其实心里清楚得很,我爱你,我秦湘,从十多岁起,任你差遣,忠心不二,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我爱你!
    傅筹被她的眼神激得倒退了一步。
    秦湘因为他的动作弯了弯唇角,因为扯动伤口而微微颦眉,“所以,你的冷漠,你的无情,你的残酷,我可以都不在乎。我从不像天仇门其他人那样惧怕你,因为我知道你的不得已,我一直想,如果你的身边连一个懂你,关心你,心疼你的人都没有,该是多么悲哀,而更悲哀的是——”
    她温柔的看着傅筹,说出的话却异常的残忍,“而更悲哀的是,你环顾四周,从来没有一个可以去懂,去关心,去心疼,去付出感情的人。”
    “你疯了……”傅筹缓缓的摇着头。
    “你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可以给你利用的‘西启公主’罢了,但你却仍然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秦湘双手撑地,往前爬了两步,跪立着捉住他的手,将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段日子,将军……阿筹……其实你也过得很快乐吧,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轻松的表情,我们就这样下去,好不好?”
    “你简直是疯了!”傅筹虚弱的推她,自然的,根本没有推开。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公主是怎么离开将军府,去思云陵见宗政无忧的吗?”秦湘仰起头,“因为,我根本没有出去。”
    傅筹的眼神猛的一颤,震惊的看向她。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秦湘带着仿佛有些得意的笑,“去见宗政无忧的,是真的容乐,然后你亲手将她送给了太子。”
    “你……你是说——”
    “这不是很好吗?”秦湘看着他道,“你和宗政无忧都可以放心了。”
    “怎么可能!”傅筹皱着眉看向她,“她怎么可能同意?”
    “因为,我给了她一大包的旖思,足够她用到太子死的时候。”秦湘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道。
    傅筹的眼瞳动了动,“‘香夫人’怀的那个,你保证是宗政无忧的种?”
    他不知道该怎么考虑秦湘,于是只能逼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放在另外的事上。
    “反正既不是你的,也不是太子的,”秦湘回答,“她不能回去,又不想嫁给你,所以想在太子那里寻个清静。”
    “那她为什么不选宗政无忧?”傅筹发现一个漏洞。
    “自然是因为,她发现宗政无忧接近的原因是为了练武而接近她,”秦湘容色不变,没有犹豫的回答道:“对于公主来说,这是对她的侮辱。当然,还有重要的原因——
    “你想过吗,容乐,身为一国公主,为何到二十岁还没有出嫁?”
    傅筹觉得不是自己要多想。
    但在秦湘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每一次容齐每一次传话中反复的叮嘱和威胁,想起在秋狩期间看到的,容齐对容乐的温柔体贴。
    在之前,他只不过当那是兄妹之间,关系亲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