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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

      在怼人上面。
    她还没输过。
    毕竟,有的人如果你现在不骂,以后就没机会了。
    喜夫人这个杀人重罪,砍头都是轻的,怕是得五马分尸、车裂之刑,与越老三、越老四等同。
    “你好毒!”
    花喜儿大受震撼,素日里温柔小白花的伪装,像是瓷器一样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痕,嘭下破碎,露出里头肮脏流脓的本质,“你先是设计,让我从侧妃降成侍妾,打压我,又绕了一圈,整这么一出!凤幼安,你可真能装啊!”
    她感觉受到了欺骗。
    在喜夫人的印象之中,胤王妃一直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冲动、易怒,随便两句话就弄挑唆成功,比胤王还要好掌控。
    不曾想,对方扮猪吃虎。
    “别整那些没用的,杀人凶手,你还不认罪么?”凤幼安唇角的弧度加深,俨然是一个棋局的操盘手。
    永远悠然。
    永远大局在握。
    “喜夫人这一招杀人局,一石二鸟,端的是好谋算。既杀死了王爷最爱的白月光掌心宠,又祸水东引,嫁祸给我这个胤王妃。你最大的两个敌人,花音得到了胤王的爱,而我得到了胤王妃的尊位,我替你背了黑锅,被关押疯人塔,你就有机会扶摇直上奔着正妃之位而去!”
    审讯室内。
    凤幼安一语,震惊四座。
    众人无一不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盯着花喜儿,仿佛她是什么恐怖的蛇蝎一样。
    尤其是君千胤。
    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打击。
    “花喜儿,你这贱人!”
    胤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张俊脸几近狰狞,表情扭曲,咆哮着,“阿音对你不薄,她那么在乎你,把你当成亲近的小妹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十一个人啊!多大的仇恨,你要让十一个人同时尖杀她!还一根一根拔掉她的手指,你自己也是弹琴的,难道不知道对于琴师来说,手指有多重要么?她死的时候该有多疼!”
    可笑的是。
    一个人,给了五十两。
    阿音的命,就值这点钱。
    什么姐妹情深,什么孪生双胞胎,心意相通不分彼此,都是假的!
    “王爷,你听我解释……”
    “本王不听你那肮脏之口,吐出的任何卑贱之语!”
    君千胤打断了她。
    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巴掌回荡在审讯室内,那是相当的响亮。
    这一巴掌用了内力。
    花喜儿的脸都被打歪了,耳朵和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她左边的耳朵,都暂时性失聪,听不大清楚声音了。
    她被打得狼狈跌坐在君千胤的脚下。
    君千胤体内的暴戾,被彻底激发出来。
    一抬脚。
    又踹向了花音的胸口。
    直接把人踹飞出去十米远,后背狠狠地撞击在了挨着墙壁的柜子上,轰隆,竟是把柜子都撞倒了,砸在了花喜儿的身上。
    疼得她哀叫不止。
    凤幼安欣赏着这一幕。
    她自问,不是什么圣母。
    他人的欺辱,自然要十倍奉还!
    昔日断指被冤之痛,今日才算是让恶人遭到了报应。
    “胤哥哥,别打了,好疼啊……”
    花喜儿吐血了。
    浑身是伤,被压在木橱柜下面,十分凄惨地看着他,眼角都是泪水,声音哀婉缠绵,“胤哥哥,你怎么这么对我?我都是因为爱你啊。”
    窗外秋雨声渐大,一声一声敲着金色的梧桐。
    落檐下,是污泥,残叶。
    还有被埋藏的,炽烈的、偏执的、扭曲的爱意。
    “闭嘴!你没有资格叫那个称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伪装成阿音,想用这一招让本王心软?绝不可能!”
    君千胤目眦尽裂,眼珠里爬满了血丝。
    痛失挚爱。
    被替身愚弄。
    “胤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花喜儿挣扎着,目光殷切地仰望着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
    她卑微地趴在地上,颤抖着烫伤未愈的手,去抓君千胤的裤脚,“八岁那年,天剑山上,第一次相见,父亲收你为亲传弟子,我在花园里,一曲起弦风雅,胤哥哥拔剑和之,我的琴音,第一次有了金戈之声,铁马冰河入梦来。”
    君千胤原本想再踹她一脚的。
    听到这话。
    抬起的脚,僵硬在半空中。
    “弹琴的是你?不是阿音么?”
    “是我啊!一直是我!”
    花喜儿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泪水如大雨滂沱,和血迹混合在一起,氤氲开来,宛如凄厉的女鬼,“琴是我弹的!和你第一次相遇的,也是我!你折了一朵并蒂莲,丢在了我的琴上,对着我笑了。”
    君千胤愣住了。
    滔天的怒火,熄了几分。
    他的脸上,满是疑惑,声音沙哑得可怕:“你……什么意思?本王第一次到天剑门,花园中遇到的那个弹琴的女孩儿,是你?本王一直以为是阿音。”
    “是我啊!”
    女人崩溃大哭,“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儿?”
    君千胤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瓢滚烫的热油。
    他脸颊的肌肉抽抽着。
    他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花喜儿,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蹲下来了,帮她把压住了半个身子的木柜子,给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