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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候。
凤幼安回到了国公府。
她是来给凤眠送东西的。
刚一进门。
还没来得及见到弟弟,就被人给拦下了,说是国公爷要见她。
凤幼安刚一进门。
“嘭”
一个装满了热水的茶壶,迎面就扔了过来。
要不是凤幼安跟着疯刀练过武,会些功夫,躲避得及时,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热茶壶给砸毁容了。
茶壶落地,一滴碎片,滚烫的茶水流出。
凤幼安美眸危险地眯起:“父亲这是何意?”
凤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还有脸说?你害得你继母入狱,这般坑害自家人,实在是丧心病狂!”
凤幼安明白了。
沈月柔,这是已经被抓到大牢里了。
妙啊。
“父亲此言差矣,陛下下的圣旨,寒石散和莺粟,害得京都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年轻人因为吸食寒石散而毁了,这种丧良心的钱,怎么能去赚呢?”
凤幼安一点也不慌,脊背挺得笔直,半点不落下风,“丹霞农庄里,那种的是莺粟么?那是种的人命,开出来的花,都是淬着人血的!”
凤唯一愣。
他倒是没深想那么多。
当初,沈月柔跟他建议,农庄全部改种莺粟,可以赚大钱,他看到收益不错,就同意了。
“你太危言耸听了!哪里有那么严重,京都不知道多少权贵子弟都服用寒石散,很少有人出事的。这次,死掉的昭阳将军是个意外。”凤唯觉得亏钱了,也丢了面子,训斥道,“就你事多,就你大义凛然,非要向陛下建议查封寒石散,结果害了自家人!”
凤幼安面无表情:“父亲觉得,君临国更多人因为寒石散而家破人亡,也无所谓么?只要沈小娘能为你赚更多的黑心钱就行。”
凤唯气得脑溢血:“你——”
凤幼安挑眉:“堂堂镇国公,也不过如此。”
这个家。
烂透了!
家主都这幅作态,怎么可能有未来?
“孽障!你向陛下提这种建议,害了你继母,就是不对!”凤唯指着凤幼安的鼻子骂,手指头都在发抖,“你立刻就去向陛下求情,说你继母是无辜的,把人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
凤幼安:“我不去。”
凤唯厉声道:“你必须给我去!你现在是陛下和太上皇跟前的红人,禁止寒石散这事儿也是你提出来的,陛下信任你,还让你协理岑王和胤王,你去求情,肯定有用。”
他都已经派人查过了。
凤幼安微微勾唇:“陛下信任我,我又怎能包庇罪犯?岂不是辜负了圣恩,罪同欺君。”
“你继母不是罪犯。”凤唯还在反驳。
“欺君是什么罪,不需要我向父亲明说吧。”凤幼安唇角的弧度加深,“到时候,要坐牢的恐怕就不止沈小娘一人了,整个国公府两百多人,都要一起吃牢饭。”
凤唯被唬住了。
瞬间沉默。
欺君之罪,严重了的确是要抄家灭族的。
凤幼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父亲自己斟酌,其间利害。父亲在官场混迹那么久,怎么还不明白?不管时局如何变化,永远跟着圣上的旨意走。”
凤唯六神无主:“可,你继母……”
凤幼安上前一步,优哉游哉地坐下了,自个斟了杯茶,啜饮了一口:“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陛下的旨意,就是君临国的政策,父亲你只能跟着走,不能逆行倒施。”
凤唯脑子里嗡嗡的。
他胆怯了。
那为今之计,就只能暂且舍下沈月柔了。
“父亲,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大义灭亲,把国公府从这场漩涡中给摘出来,让陛下知道你的诚意。保护国公府的根基为重。”
凤幼安适时地给出了建议,“为了一个沈小娘,把国公府百年基业都赔进去,何必呢?你没看到隔壁苏丞相府,府中一个小妾,也偷偷在庄子里种植莺粟,被查封了之后,丞相大人毫不犹豫地把那小妾给休了,并且向陛下上罪己书,表明拥护圣意的立场。陛下表面责备了丞相大人两句,实则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处罚,反而派遣了一个重要的差事给他。”
凤唯大受震撼:“朝中之事,你怎么知之甚详?”
凤幼安道:“和查封寒石散相关的,我自然知晓。”
凤唯心情极度复杂:“难不成,也要让我休妻不成?”
他有些舍不得,沈月柔很听话,这些年也有感情了。
但是——
苏丞相前脚都做出表率了,他这个国公爷若是毫无表示,岂不是要惹怒皇上?
最后。
国公爷凤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还是写下了一封休书。
第99章 不要送阿九去和亲!
刑部大牢。
沈月柔光鲜不再。
一身囚衣,蓬头垢面,手脚上拷着枷锁。
周围有阴湿的老鼠,令人窒息的霉味儿,还有被审讯用刑的囚徒们传出的凄厉惨叫。
沈月柔蜷缩在墙角,禁不住瑟瑟发抖:“没事的,老爷回来救我的。”
“我是公爵夫人,我是被冤枉的!”
她忍受不了这个环境。
情绪近乎崩溃。
才不过坐牢一天,她就已经被狱友狠狠教了做人,被按着头,在地上学狗叫,最后还遭了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