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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太后直勾勾地盯着那药,满脸渴望,颤巍巍地伸出手,就要抢:“给本宫!”
眼见着。
就要抢到了。
凤幼安缩回了手。
又把止疼药给收起来了,“太后娘娘,这个吃多了,死得快。臣女也是为了您好,希望您长命百岁,您病成这样,陛下都伤心地哭了呢。”
昭和太后真要疯了,老泪纵横,不断哀求:“给我一颗,就一颗,求你了!”
她这辈子,都是高高在上。
从没这么狼狈地,乞求一个晚辈。
还是曾经讨厌的人。
可事实就是。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昭和太后的自尊,被凤幼安这个主治医师,无情地踩在脚底下,反复蹂躏,而她本人,却无可奈何。
太后的哭声,很快引来了宫人和御医。
“怎么回事?”
“安药师,你怎么把太后弄哭了?大胆!”徐太医很生气,赶忙上前,安慰太后。
可太后根本不鸟徐太医。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狠狠地推开了徐太医,咒骂道:“你这个庸医,一点用也没有,滚开!”
徐太医:“……”
昭和太后擦了下眼泪,对着凤幼安露出一个近乎讨好的笑容,异常卑微:“安药师,给本宫一颗药,真的好疼。”
凤幼安的心,是石头做的。
至少,对太后如此。
“太后娘娘,你不妨问一问徐太医,还有太医院的其他太医,病入膏肓,大量射入止痛药,会不会急速死亡?”
“是这样没错。”徐太医愣了一下,他一开始还以为凤幼安是在虐待太后,不想真相竟是如此,“太后娘娘,莺粟类的确可以止疼,但是会让您彻底油尽灯枯。”
昭和太后,沉默了。
她疼得要疯了。
想吃药,也想的要疯了。
已经上瘾。
生命的最后时刻,也得不到一个体面。
这位骄傲了一辈子的女人,眼底的光,彻底消失,她想到了死。
凤幼安心情不错。
她人虽然住在昭和宫,但是东厂那边,一直有人给她传递消息。
正是余公公的义子,段公公。
也是太上皇身边伺候的。
段公公代表太上皇,每天都来昭和宫,名正言顺,符合常理,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而段公公来探病是假,主要还是为了找机会跟凤幼安聊几句。
“凤姑娘,大喜的事儿。”
段公公满面笑意,凑到了昭和宫中庭的花园内,压低了声音,“前线传来的消息,粮草已经抵达了南疆一代边缘,最迟明日,就能送到九皇叔和南疆将士手里了!”
凤幼安唇角露出愉快的笑容:“真的?”
她担心了半个月!
京都距离南疆路途遥远!
而且一百万石的粮草,车队太长,很容易被沿途的官兵、劫匪给盯上!
虽说有严副将护送,但她每天都担心受怕。
“自然,不敢欺瞒凤姑娘。”段公公笑眯眯道,“东厂的情报,您尽管放心。这押送粮草一路上,的确是遇到了些困难,但是都克服了。”
“有没有遇到劫匪?”
“自然是有的。”段公公回答道,“现如今是大雪灾年,劫匪流寇成群。不过严副将人脉广,准确的说,是武严侯人脉广,这劫匪敬佩武严侯高义,竟然直接给车队放行了!”
凤幼安十分吃惊。
没想到三叔的粉丝群,竟然这样广泛,还有劫匪头子。
战神形象果然深入人心。
难怪泰和帝如此忌惮。
说南疆一代,只认武严侯不认皇帝,竟是真的。
段公公道:“那支劫匪,在距离南疆地区约莫八十里的地方。劫匪头子,就是南疆人出生,放行了粮草车队后,还说了一句,如果是皇帝的车队,就劫了,但侯爷的车队,不能劫。”
凤幼安:“……”
这完全是不把泰和帝放在眼里啊!
不过。
终究是好事。
“既如此,我也能安心了。”凤幼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起来,如冬雪里的寒梅,“希望能解燃眉之急,祈祷他们渡过难关。”
段公公很是感动:“凤姑娘真是心善,你是真的心怀天下。”
试问天底下。
有哪个女子。
能够做到像她这般,国难当前,君主无作为,她亲自出钱购买粮草,送往前线!
凤幼安长睫微垂,目光飘向了太后的寝宫:“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否则。
就不会设计,让太后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了。
断了太后的胰岛素,让太后误以为痊愈,不再忌口,狂吃甜食,直接吃坏了肾脏,性命危在旦夕。
到最后的最后,太后还得像个卑微的小丑一样,乞求她。
段公公笑了笑,并不赞同:“凤姑娘过谦了,您若不是善人,谁还能是。”
凤幼安主动转移话题:“余公公呢?听说他也回宫了,怎么没见到他人。”
算起来。
她和余公公的感情,还要更亲厚些。
毕竟有那一纸契约。
还有治疗瘫痪双腿的恩情。
段公公的一张脸立刻就苦了下来:“我义母去世了,义父特别伤心,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