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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刺史,可是苏皇后的表弟。”
凤幼安因为关心南疆战局,所以这段时间也做了不少功课,南疆地区的官员,她都了解一二,“如果宁州刺史,真的叛变归顺了匈奴,苏家那边,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苏皇后一脉,势力极大,盘根错节。”凤潇面色凝重,隐有怒容,“这宁州刺史苏衾,真是个软骨头,被匈奴三皇子抓住折磨没几天,就归顺了,简直是君临之耻!”
凤幼安若有所思:“苏家三个最有权势的人物,苏皇后,苏丞相,苏衾。”
一旦苏衾被确定叛国。
对苏家的打击,将是极为巨大的。
相当于断了一臂。
“就看泰和帝,怎么处置了。”凤潇俊美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一旦苏衾罪行确凿,苏家权势必将被削,胤王恐怕也就不好过了。京都,又要变天了。”
凤幼安表示赞同:“以前,京都朝局,是胤王和岑王平分秋色,互为竞争。可一旦胤王落了下风,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
君千胤倒霉,她倒是乐见其成,“胤王先是失去了南疆军的支持,母族又有亲人叛国,这太子之位,注定离他越来越远。”
凤潇喝了一口热茶:“岑王只要不傻,势必会趁势随风而起。他若是此刻再娶一位背景极强的王妃,政治联姻,基本太子之位就稳了。”
凤幼安一听到“岑王妃”三个字,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她想起,在宫中被君慕尘表白的事儿。
她拒绝的很明确。
以前,君慕尘不管多忙,都会定期抽时间来探望猫咪雪团;现如今,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看他的猫了。
不来也好。
趁早断了念想。
“幼安——”
凤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三叔怎么听到京中有流言,说那狗皇帝,准备把你许配给岑王?”
凤幼安赶忙道:“流言都是假的。”
凤潇并不这么认为:“有流言,那必然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听三叔一句劝,不要搅进去,如果一个女子,成为皇子夺储竞争的筹码、踏脚石,那她日后注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我知道。”
凤幼安给了三叔一个放心的眼神,“梅太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还不至于上杆子去找虐。”
凤潇见她对王妃之位,没有任何贪念,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便好。管他什么岑王妃,什么胤王妃,咱们都不稀罕。三叔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岑王这个人,三叔并不看好。”
凤幼安投以疑惑的目光:“不看好?”
君慕尘眼下,可是离太子之位最近的人。
极得泰和帝偏爱,手中权势也大,门下幕僚也多,且与东南水师提督关系也好,有军队支持,可谓是各方面条件都得天独厚。
“子不肖父。”
凤潇颔首,分析道,“泰和帝的心机深沉、手段毒辣,朝堂上极为强势,而岑王虽看着沉稳精明,但实际上外强中干,懦弱,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
凤幼安没接话。
君慕尘心软,这一点她承认。喜欢小猫小兔子这种柔柔软软的宠物,且素有仁爱贤明之名。
“岑王被岑贵妃控制着,岑党的不少幕僚,都是靠着岑贵妃拉拢过来的,岑贵妃经常会替他安排好一切。”
凤潇的指腹在青瓷茶杯的外沿,轻轻摩挲着,“之前听你说起,岑贵妃还弄死了岑王养的宠物,可见这位贵妃娘娘疯狂地干涉着岑王生活的方方面面,控制欲极强。而岑王心有余力不足,反抗不得,身边有强势的父母帮他撑着,他可以是一个贤明王爷;可一旦父母不在了,让他独自撑起一片天,他的肩膀立刻就塌陷,脊梁骨也会弯下来,他做不了一个有担当的好皇帝。”
凤幼安惊讶于三叔的看人眼光。
竟然分析得这么透彻。
不过细细琢磨,三叔对岑王心理的把握、未来的预测,又不无道理。
“幼安,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你不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你的未来绑在岑王身上会非常危险。”
凤潇平日里是内敛的,可是这一刻,却爆发出极强的气势,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坚实的大山,可以为他所在乎的晚辈遮风挡雨,“岑王主宰不了自己的人生,他就算斗赢了胤王,登上太子之位,娶了你做太子妃,岑贵妃绝对会逼迫着他娶好几位出身高贵不亚于你的太子良娣,为他的事业铺路。以他软弱的性子,也拒绝不了这种安排,最后只能牺牲你的利益,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你受委屈。”
凤幼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太子后院恐怖的修罗场。
顿时出了一声冷汗。
“还是算了吧。”她敬谢不敏。
“三叔希望,你就算日后想嫁人了,也要嫁一位能主宰自己人生的夫君,他得有能力,性格坚毅,足够强大,方能护你一生。”
“三叔,哪有这么完美的人。”凤幼安笑笑,并没放心里去,“太理想化了。”
这君临国最繁华的京都内,又有几人,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呢?
她一个女子,都做不到。
凤潇拍了拍侄女的手,动作很轻,鼓励道:“会有的。”
那个人,还在努力。
武严侯看人的眼光,很是毒辣,从没出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