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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目菊,带了个“蛇”字。
    就是犯了岑贵妃的忌讳。
    孟有看着凤幼安抱着蛇目菊远去的背影,唇角故意装出来的憨厚笑容,逐渐变得阴毒:“这下,看你还不死。”
    *。*。*
    岑夕宫。
    巳时上刻。(上午9到十点)
    每一年的贵妃千岁宴,都是这个时间,开始举办。
    京都接收到寿宴邀请的命妇、贵女们,都早早地打扮好,捧着礼物,陆续进宫,前来贺寿。
    凤幼安以为自己来得挺早。
    谁知道,走到岑夕宫门前的宫道上,已经看到了络绎不绝的身影。朝廷有诰命的贵妇们,带着自家女儿,微笑着见礼,互相笑着说话,来早了就先去席间找到位子入座。
    凤幼安并没急着进去。
    她一抬眼,看到了两个熟人。
    君慕尘和君云浮兄妹俩,并排走着。君慕尘一袭白鹤仙锦袍,头戴银色玉冠,俊美宛如谪仙,只不过面上带着疲惫之态,精神气不是很足的样子,唇边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君云浮穿着青鸾软锦的舞衣,无忧无虑的笑容,眉间还点了一朵朱砂,衬托得小脸更加可爱。
    “岑王哥哥,我这身裙子好看么?”
    “好看。”
    “是安药师送我的,她人可好了。还帮我治好了脸上的伤,送了我许多好吃的零嘴儿。”云浮公主叽叽喳喳,像个快乐的小鸟。
    “她一直是很好的。”君慕尘眸色微敛,似有散不开的忧愁,笑容有一种破碎感,“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自从凤幼安明确地拒绝了他的表白之后,两人之间的交集就少了。
    他不会自讨没趣儿地,主动往她跟前凑。更何况她来宫里的次数,本就不多,父皇近来给他安排了很多政务,太子那边逼得也紧,他也没什么空闲时间去找她。
    云浮公主凑到了岑王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早就认识对不对?我上一次去安药师家里,在院子里看到了雪团,都胖成球儿了,像一只懒洋洋的猪猫。我还以为雪团早就病死了呢,原来岑王哥哥偷偷送到安药师家里养着了。”
    君慕尘眼底原本尽是疲惫,没什么光彩
    听到妹妹提起雪团和幼安,眸子里总算浮现出一抹微光。
    “雪团过得好么?”
    一年没去撸过猫了。
    不敢去。
    怕见到她,忍不住,又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不如索性避着。
    “好极了!”
    “她过得好么?”
    “岑王哥哥你不如亲自去问问咯。”云浮公主嘻嘻一笑,把他往右边推了推,指着前方宫道不远处一道茜素红的影子,“呶,她今儿也来给岑母妃贺寿了。”
    君慕尘愣住了,看着那抹熟悉又陌生的影子,一眼万年。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
    近在咫尺。
    “岑王殿下,好久不见。”
    凤幼安见故友向自己走来,主动打了个招呼,落落大方地露出笑颜,连她手中极美的蛇目菊都黯然失色。
    君慕尘被那绝美的笑颜,弄得有些心神恍惚,神思不属。
    可——
    当他看见她怀中抱着的那盆花时,瞳孔蓦然一缩,脸色剧变,偏偏玉公子也罕见地浮现出怒色:“这盆花哪来的?”
    他三次下江南,见过许多稀罕物。
    知道这种花,从波斯而来,人称小波斯菊、金钱菊,但是,在波斯商人口中,却有另外一个骇人的名字——蛇目菊,因为花盘有点儿像蛇的眼睛。
    凤幼安:“刚才去太医院,一位同僚托我给岑贵妃娘娘带来的寿礼……”
    君慕尘一把夺过那盆花,十分霸道地把她拉入了旁边的一条小宫巷里。
    “嘭”的一声。
    蛇目菊的花盆,被他砸碎在地上,又上去狠狠踩了两脚,花枝破碎,零落成泥。
    “那同僚定是想害你性命。”
    “哦。”
    凤幼安反应倒是很平淡,微微怔愣了下。她仇人太多,明里暗里防不住,只是没想到一盆花都能做手脚。
    君慕尘见她这幅样子,以为是被宫中的隐私给吓到了,把母妃火蛇冲煞的事儿说了一遍,并安慰道:“别怕。”
    可能是心中澎湃的保护欲作祟。
    君慕尘忽然来了一句,“幼安,做我的王妃吧,我可以保护好你。”
    第180章 举止亲密,宛如情侣
    君慕尘的态度很认真。
    时隔一年。
    他被母妃劝了无数次,要他放弃。可实在是做不到,再见的刹那,绵密的思念织成了不可解的网,一个强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娶她!
    君倾九在南疆的那段日子,她身边没有别的男人,那本该是他最好的机会,但他却犹豫了,此刻无比后悔;君倾九如今功成名就,整日出没于她身边,他的胜算变小了很多。
    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这次还犹豫,就会错过一生。
    “多谢岑王殿下出手相救。”
    凤幼安微微一笑,礼貌地道了个谢,假装没有听到他表白的话。
    企图蒙混过关。
    君慕尘却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声音糅在混杂着花香和泥土的微风中:“嫁给我做王妃吧。”
    凤幼安沉默。
    半晌之后。
    她一声叹息:“殿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