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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李登科一激动把茶杯给碰翻了。
“出什么事了?”朱明珠奇怪。
李登科顾不上理她,冲着电话咣咣拍胸脯:“我敢发誓,这事我就跟你嫂子在卧室里说过一回,还是掩着门说的,绝不可能跟她一保姆说这事,再说她刚来不久,我们跟她都不熟,能上赶着跟她说这个?连我们家老太太都不知道的事,能告诉她?绝对是她偷听的。江澈,咱哥们认识十多年了,你可得相信我……”
朱明珠听懂了,敢情前不久他俩在家讨论关于江澈和何茹闹离婚的事,被那新来的保姆偷听了,瞧这意思已经传到了江澈家。是了,江澈的妈和她老娘是亲戚来着,那个陶玉梅又是一个村的,认识不奇怪。
李登科一通安抚保证之后挂了电话,转头跟她解释:“是江澈,他说……”
朱明接口:“陶姨偷听我俩说话,还搬弄是非到了江澈妈那儿去了。”
李登科啪叽一拍桌子:“夫人有文采,搬弄是非这词用得妙,我就只会说是个八婆长舌妇。”
“行了,你让江澈放心,这事是我们失误,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的。不是,我就搞不懂了,你前前后后回老家淘澄了这么久,就淘来这么一尊神?你就这眼光?”朱明珠挺恼火,这陶玉梅是李登科亲自回老家挑的,居然是个这样的货色。
李登科脸红辩驳:“她能说会道还脸带三分笑,一口一个大姨侄,我以为……”
朱明珠用力翻白眼,嫌弃到不行。
“都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只求夫人能帮个小忙。”
“什么忙?”
“就……那边。”李登科眼睛一挤一挤的。
朱明珠回过味儿:“我妈?”
“夫人英明,一点就透,我主要是考虑到陶姨把岳母哄得挺好的,我要是找她对质,岳母铁定对我这好女婿有想法,你是女儿就不同了,就是当着岳母的面那啥啥……她都没事,搞不好岳母还会帮你。”
朱明珠拍桌子:“李登科你把话说清楚,那啥啥是什么意思?再说我妈向来善恶分明,哪能被她几句话就哄傻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羡慕岳母把你生得聪明,你又给我生了这么聪明的儿子,靠我自己的基因肯定不行。”李登科一看马屁拍在马腿上了,立刻转风向。
朱明珠懒得跟他东拉西扯,摆摆手问:“现在江澈家什么情况?”
“江澈还没回去,他妈打的电话也没敢接,何茹在家硬扛着说不知道这事儿呢,他那意思是咱们都一口咬定是陶姨胡说八道,你看……”
“就这样,牺牲她一个,成全咱两家,走,回家处理。”朱明珠拍板,起身走人。
李登科跟在后边嘀咕:“她那也不叫牺牲,叫活该,你说我千挑万选,怎么就挑了这号人物?”
朱明珠轻嗤:“你除了挑老婆眼光还凑合,别的都眼拙。”
陶玉梅坐上回去的公交车,这个点车上已经没什么人,空荡荡的车厢晃着晃着,将她心里的后悔劲慢慢晃上来了。
林爱芳过激的反应让她心惊肉跳,瞧那架势,好像真的会来双鹭湖社区质问。
唉,是她大意了,那日偷听了之后,光惦记着要来看林爱芳的笑话,谁知这事居然还死死捂着?林爱芳压根不知道。
这下子被自己给捅了出来,把林爱芳差点给气疯了,万一林爱芳真过来了可怎么办?两厢一对质,自己偷听不就被发现了么?这工作搞不好得丢,要不回去先求求老太太?
陶玉梅专心致志想着对策,没注意站名语音提示,直接坐到公交总站,等到司机提醒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瞅瞅外面景象,恼得一拍大腿:“哎呀背时,坐过站了!”
李登科家站名叫双鹭湖别墅区,下一站叫双鹭湖公园,再下一站就是双鹭湖公交总站了,因这片儿靠近郊区双鹭湖,特意绕着湖区规划成了观景带,一站足有三里多,白日风景秀美,晚上可没啥看头。
陶玉梅讪讪的问司机:“师傅,还发车不?”
司机抱起富光杯灌了一大口凉茶,朝她摇头:“末班车,收工了。”
陶玉梅只得下车,见那司机把车里检查打扫一遍,关门走人,偌大个公交站眨眼就剩她了。
呆立片刻,迈腿往回走,她算了一下,从这儿走回双鹭湖别墅区大门足足有六里路,再从大门口走到李登科家还有三百米,老天爷啊,今天真是背时到家了。
等到陶玉梅腿酸脚麻的回到别墅,李登科两口子也到家了,正好在门口碰见,李登科没忍住火,拔声猛喝:“陶姨!”
惊得陶玉梅一哆嗦:“登,登科,你们回来了。”
朱明珠戳李登科腰眼,将他推进屋,面带笑容招唤陶玉梅:“您这大晚上去哪儿转了?”
陶玉梅心虚得厉害,不敢说实话:“没去哪儿转,就围着湖走了一圈,活动活动筋骨。”
朱明珠拖着她进到客厅,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那您这身体机能真不错,能把双鹭湖转一圈再到流霞社区跑个来回,时速怎么也得40吧?”
陶玉梅脚下顿软:“这……这这,”
朱明珠挑眉看她:“您之前找我林姨说的头头是道,这会怎么结巴了?”
晴天霹雳,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陶玉梅脑袋里嗡嗡一片混沌,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她肠子都悔断了,千不该万不该去找林爱芳,她怎么就没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