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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梅这话意思很明白,大笔钱她是没有的,支援个三五万还是可以,家里房子有她一份儿,可提供吃住这类基本需求。
这也够了,起码比陶玉英想象中要给得多,她神色缓和下来,“行了,你赶紧去捞雷子吧,我找他有事。”
陶玉梅按照电话指示赶到地下赌场的时候,关刘雷的小房间里已经扣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有浓烈的狐臭,进来没一个小时,就在十平方的密闭小隔间发挥出奇效,熏得刘雷眼泪哗哗的,躲在墙角都不顶事,苦胆水都吐出来了,狐臭大哥却没事人似的躺在长凳子上呼呼大睡。
另外一个人有鼻炎,除了眼睛被熏得不适应,没刘雷吐得这么厉害。
“哥,给我换个地方吧,别给我熏死了,呕……”刘雷锤门求饶。
外头的打手打开门,“特么的,就你事多,卧槽,呕……”
刚打开一条缝儿又给关上了,打手弓着腰干呕不止,边呕边骂:“槽他妈,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喂?你关了干什么?你放我出去呀?”刘雷感觉自己从里到外,包括头发丝儿都被臭味儿腌均匀了。
“开不了了,太臭了,放你出来能把我们臭死。”打手躲到走廊边上,绝不靠近隔间半步。
听说陶玉梅来赎刘雷,赌场负责人点了票子,打电话让人放了刘雷。
接到电话的打手眼睛都绿了,他们这底下虽然安了通风口,但也就前后两个,楼层也不高,如果刘雷一放出来,这底下都没法待了。
他思来想去,上楼找到了陶玉梅,“你下负二层,刘雷就关在203房里,这房子是从外开锁的,里头还关着别人呢,你把他放出来就把门关上,记住了?”
“记住了。”陶玉梅觉得这赌场服务也太差了,钱都交了居然还要自己去提人。
反正楼梯就这一条,打手站在负一的楼梯口,看着陶玉梅下了负二层。
陶玉梅慢慢往下走,越走越感觉有味儿,她扇扇鼻子,嫌弃的嘀咕:“这鬼地方什么味儿?像是臭水沟发酵了。”
等她找到203,味道越发浓烈,她敲敲门:“雷子?你在不在?”
“妈?妈!”刘雷仿佛听到天籁,他扑到门上使劲敲。
“快,快放我出去。”
陶玉梅没开门,还想着训他几句,“你先别急着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妈——,你快开门。”面对近在咫尺的救赎,刘雷一秒都等不了,激动的发出惨叫。
陶玉梅给吓着了,一把推开门:“雷子?”
刘雷夹杂着浓郁的臭浪抱住了她,涕泪齐下:“妈,幸亏你来了……”
陶玉梅眼睛瞬间看不到了,眼珠子像被撒了芥末水,刺辣辣的疼,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这一瞬间,她想起了小时候夏天家里沤粪肥的味道,还想起了去年村头下水道堵塞后撬起井盖的味道,以及上个月便秘一周的刘老三离开后卫生间的味道……它们夹杂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么强烈。
第53章 逃离陶玉英
“妈,我真的再也不赌了,呕……真的。”刘雷说到赌这个字都不受控制的想吐。
陶玉梅远远和他拉开距离,走在上风口,她身上还有一股味儿,走了三里路都没消。对于刘雷的保证,她没信,也不想说话,因为实在快走不动了。
两人出了赌场后,打不到车,准确的说是一上车就被人赶下去了,上三回赶三回,公交车更是想都别想,往站台上一站,周围的人全都捏着鼻子跑远了。
他们只能走路,夏日太阳毒,走不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身上流的汗混合着狐臭,自己都快熏死。
“妈,我想洗澡。”刘雷觉得自己裤裆里都是黏的,举步艰难。
“别说话,赶紧走。”离河湾村还有十几公里路,陶玉梅脑中盘算着最近的熟人是哪个,看能不能借个三轮车开回去。
大概是老天爷看他们太可怜,半小时后真过来一辆电三轮,开车的是个花白头发大爷。
陶玉梅看见脸先是一喜,紧接着僵住。
来的是林爱芳她爹林长明,论辈分她得喊叔,关键是两家前几天才吵过架,她要是开口求助一是拉不下脸面,二是怕被拒绝。
刘雷可不管,亲热的冲过去:“林爷爷,您这是要回村吧?麻烦把我们捎回去。”
林长明停下车,见是刘雷,有点没好气,陶玉梅这倒霉崽子前日刚祸害过自己女儿,要不是自己外孙有勇有谋,可就被啃了两万五了,按理说他们家看见自己得绕边走,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脸舔上来。
“你自己没……哎呀,”开口时刚好吹来一阵风,熏得他差点吐了,三轮车没门,他只能捂住鼻子往里躲:“你身上什么味儿?臭死人了。”
“爷爷,我们正要回家洗澡呢,求你载我们一程吧,已经走不回去了。”刘雷生怕他嫌臭拒载,扳着车框,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不远处陶玉梅觉得丢人,脸烧得慌,可人真走不动了,否则很有可能没到家先中暑而死,她也带着希冀乞求的目光望着林长明。
林长明被这俩望着,心到底软了下来,捏着鼻子挥挥手:“你俩到后面去坐,我老头子熏不得。”
“哎,好,谢谢林爷爷,你真是个大好人,你得长命百岁。”刘雷嘴皮子来得快,连鞠了两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