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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厮也是个思路清奇的,看向陈锦墨,问道:“临死之前,臣斗胆问一句,如果是公主,会愿意嫁给臣吗?”
    陈锦墨看了看他的模样,忍了忍还是说道:“……不会。”安慰人是要往好了说的,可她实在撒不了这个谎。
    那人更委屈了,悲愤地看着陈锦墨和她身后的一众宫女,吼道:“你们都以貌取人,你们都嫌我丑!”
    这人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陈锦墨这个劝人的反倒把人惹哭了,不敢再开口。可那人更伤心了,哪怕有一个人开口说他其实没那么丑,就算是骗他的也行啊。
    一个算是彻底抑郁了,陈锦墨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位。
    奈何,未等她开口,那一人先问道:“公主能保我们不死吗?”
    好问题,陈锦墨笑了,最后笑声化作一丝叹息,静默片刻如实道:“并不能。”
    身后众人跟着她叹息,对陈锦墨实诚的第二次否定答案。这两位御医怕是得罪了公主,否则不会特地赶过来扎心的。
    陈锦墨很是理直气壮:“那我说能,你们也不会信啊。”
    两个人又进了低谷,陈锦墨忽然觉得宋宜之一开始劝的挺好的。于是转头求助,奈何人目视前方并不理她。还是得她自己来。
    “我还要问你们呢,是找哪个算命先生算的?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死?”
    陈锦墨问的认真,那两人一时面面相觑答不上来,毕竟这还需要算命吗?他们是想了一夜,左右都觉得自己没活路了,才相约赴死的。
    “答不上来那我换一个问法,前面院里躺着那么多人,你们对比一下,他们和你们哪一方活下来的几率比较大?”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劝了,语气也尚算温柔,众人突然觉得二公主还是能安抚人的。
    二人都不答了。
    “不说话了?那么多人一步就要踏进鬼门关却苟延残喘地活着,你两好胳膊好腿的,搁这寻死腻活!丢不丢脸?”
    话没好话,陈锦墨这一句语气又开始横了。
    知道陈锦墨是不可能再温柔了,气急了说不定还能来句,别拦着看看他们敢不敢死。宋宜之只能开口。
    “两位何不寄希望于七皇子与四公主,若将他二人治好,或齐心研制出医治瘟疫之法。功过相抵也能保住性命。”
    年近四十的御医叹了口气,无力道:“这一层我们也想过,可我十岁跟着师傅学医。红斑年年有,我见过的不少。这一次的虽然症状一样,医治之法却全然不同。我也想将功补过,可完全找不到办法。”
    另一人也哀戚戚地开口:“若是时间充足还好,可两位贵人的情况并不好,最多也就能再撑几日。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找不出应对之法。如此,还不如我自己了断。”
    这种已经把最坏的路都想好了,觉得自己非死不可的人。不管怎么劝,都能想办法给反驳了,这话要是被另两位御医听到,说不定能被带跑偏。
    并不想听陈锦林还有多久要死,陈锦墨也算是失了耐心,就等接下来宋宜之怎么处理。
    然而宋宜之和她的心态是一样的,不论怎样的绝境都没有轻生。活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各处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实在没心思去和求死的人辩论他们是不是该死。
    两人相视一眼,陈锦墨心里有了数,还是恐吓为主速战速决:“反正是死定了,以后再差能差得过现在吗?两条路给你们走,要么现在活着帮忙救人,救不活再寻死也来得及,要实在等不及非要现在死,我们也不会再拦着。”
    说罢,直接让人松绑,要照顾的病人很多,不能在这两人身上浪费时间。是生是死,由他们自己决定。
    那边内侍给人松绑,宋宜之也上前帮忙。
    有宫女上前嘱咐陈锦墨喝药,她便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身后一声巨响传来,她回头一看,却是那问自己是否会嫁的御医,连人带椅仰面倒在了地上。
    看得出来那人都摔蒙了,幸好地上铺着毯子,否则这后脑勺着地恐怕不会好。宋宜之挨得近,很好心的将人扶起,还帮人掸了掸不存在的灰。
    一段小插曲,好在那两人没再吵着要寻死。
    系统提示:威望+10。
    威望?这多出来的数值,陈锦墨第一次见,也没在意。
    这地方饮食都在一处,有宫女让陈锦墨在屋里坐着,她们自会将膳食与药一起送来,陈锦墨没答应。毕竟都忙,也是她自己执意进来的,不该再麻烦别人。吃什么也同他们一样,要么单拎回屋里吃,要么等人少了再进饭堂。
    早间那一闹,陈锦墨没再和宋宜之说上话,直到陪陈锦林到午膳时。她来得晚,饭堂里空荡荡的,这时倒是与宋宜之遇上了。
    反正没人,她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不出所料,她坐下的一刻,宋宜之就站起来行礼告辞。错身的一刻,陈锦墨拉住他的衣袖。
    “药苦,我想吃糖。”
    这一次,宋宜之没给,只道:“臣未带。”
    可陈锦墨不依,药苦心也苦,总想找些甜头,于是站起来如三年前那样又出格了一次。
    感觉到靠着的人想推开她,陈锦墨抱着的手又收紧了几分,闷闷道:“外面没人。夜里梦到些不好的事,你就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很少见她这样,宋宜之当真没动,任由她抱着,轻声问:“此处危险,公主为何还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