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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嘱托好,药方的事情也安排人誊录。如此两手准备,就算他们找不到,先将药方抄好,传出去,说不定到了民间就有大夫有法子替代。
只是有这些还不够,还是得动宫内库存药材的心思,清点过后四个御医盘算了一下,排除宫内需要的,尚有些富余可供给宫外。
如此,陈锦墨便想着等宋宜之从七皇子处忙完,再找他商议。能不能找到司礼监,以她的名义拟份奏疏送给皇帝。从宫内调出那些多余的,哪怕杯水车薪,能救一个是一个。
值得庆幸的是一天下来,无人死亡。这算是连日来难得的好消息,哄着陈锦林入睡。她便到外院帮着誊录药方,与她一起的还有几位司礼监在此处帮忙的内监。
人被她分了两批,识字的誊录药方,不识字的照顾病人。大家都服管也乐意帮忙,倒是难得的团结。
这几日,没人伺候,古代的发髻陈锦墨也盘不来,便随便将长发挽起。今日心情好,又折了支花带着装点装点。倒有几分随意慵懒之姿。
她将纸笔带回屋子里,为等宋宜之,便索性将门开着。正对着门誊录,清风拂面,舒适之余倒给陈锦墨染了些仙气。
宋宜之进来时,不由有些呆住。
其实陈锦墨的姿色,并不用时时装扮,就这样随意些也有其独到之美。也才是他眼前所见,最真的公主。
他就这么站在门外,看了许久。
直到陈锦墨抬头看见了他。
“别在外面站着,进来和你商量件事。”
宋宜之这三年在司礼监也建了些人脉,虽说没到被人巴结的程度,可他若开口,却也少有黄他的人。
一半是因为有真才实学,另一半则是众人都知道,不是因为宋家,他的职位不会到如今还只是一个监事。毕竟已经能代汪凯行事了,若有一日一跃升为掌印他们都不会奇怪。
陈锦墨将事情说完,宋宜之就应下了。不过她是希望宋宜之不用直接出面的,如此他倒也有办法,报了个人名,让陈锦墨明日去寻。
贺家乱抬高药价的事,陈锦墨也提了一嘴,两个人都觉得这事心里有数就行,急不来。
商量好了后,见她在誊录药方,宋宜之便多看了几眼。
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陈锦墨羞窘道:“字写的不好看,你别看了。”
别看陈锦墨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她的字却只能说得上看得清楚,并不娟秀,平日里也懒得花心思练字。而宋宜之不一样,从小字写得就不错,模仿名家更是入木三分,等大了书法也能自成一派。
所以,陈锦墨一般是不在他跟前写字的,总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不过,宋宜之只是在记药方,并未多留意她的字迹。
见他看的时间有些长,陈锦墨反应过来,忙将药方收起来:“不用你抄,你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宜之却不走,看着她轻声道:“公主让识字者誊录,臣识字。”
一句话,陈锦墨噎了一下。宋宜之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谁敢说他不识字。又哪里是觉得他不识字。
七皇子的性格陈锦墨知道,也是个眼睛长脑门上的主,很难伺候。那边帮不上,这边不能再让宋宜之忙了。
“你的首要职责是照顾皇子,不用抄……”
“我在此处抄录,陪着公主如何?”
这诱饵抛的……
陈锦墨好歹是见过世面的,怎么可能……经得住这种诱惑。
独处的时间,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于是陈锦墨给他取了些纸,放在一边,正经道:“那你少抄些,累了就回去休息。”
四方桌上,两人各占一角,私心之下陈锦墨又往他那挪了几分,想靠的近些。
这三年中,陈锦墨的靠近,宋宜之已经很少会躲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好感度就是卡在八十死活上不去。
不过八十就八十,离一百没差多少,至少在宋宜之那,她肯定是与众不同的了。
两人在一处,陈锦墨是没什么心思专心抄药方了,总借着烛光,偷偷抬眼打量一旁的宋宜之。
毕竟男女有别,两人独处时门是开着的。怕被别人瞧见,陈锦墨偷看人还要装出认真抄录的样子,眼珠子歪着都有些发酸了。
不过,不得不说,宋宜之是真好看,人好看,字也好看。
时至戌时,因陈锦墨不提倡加班,众人都停笔休息。只有她屋里,还亮着盏灯,宋宜之还在抄着,她却早趴在桌上与周公私会去了。
宋宜之是能沉下心做事的性子,专注写字便是写字,直到陈锦墨的毛笔滚到他这一边,他才疑惑抬头。
陈锦墨睡得正香,本不忍心叫醒她,却见到她侧脸上一道墨迹。有些无奈。
“公主。”
这一声轻唤,只是让陈锦墨哼哼着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晚间沉寂无声,很多人已经睡下,无人看着这一处,宋宜之便将人扶起,半抱着放到了床上。
接着取了沾湿的巾帕,弯腰半蹲在床前,动作轻柔地给她将脸上的墨渍擦拭干净。
烛火幽暗处,两人靠的有些近了。
脸上的墨渍也早就擦干净,只是握着巾帕的手,却留恋着不愿离开。
两处心猿意马……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宋宜之终究起身离开。临走前,将掉在地上的花枝捡起,放在鼻尖轻嗅,而后带着它熄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