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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药酒过来,一进屋就瞧见陈锦墨趴在桌上笑成了偷腥的猫,而桌上放着的诗经,还有那与自己字迹十分相似的字字句句,便明白过来。
“这也算我抄的情诗?”
一点儿也没有被抓包的自觉,陈锦墨理所当然,并善解人意道:“我哪有那么不讲理,就造个假赚点外快,不算你的。”
“公主要写什么,直接开口便好,何必麻烦自己?”陈锦墨真让他抄情诗给贺思韵,他也不会拒绝,不过就是写几个字而已。
但这对陈锦墨的意义不一样:“那不行,你写那意思就不一样了。你都还没给我写过情诗,才不肯你给别人写。”
瞧她这模样,宋宜之笑着轻叹一声,柔声道:“好,不写。手给我。”
陈锦墨听话地将手伸出去,以为他要给自己什么东西。正期待着,就见他拿出煮好的鸡蛋剥了,给她手臂上棍棒击打的淤青热敷。
自从去校场后,身上这样的淤青就没断过。一开始宋宜之只是嘱咐红玉她们给她热敷涂药酒,如今总算是自己上手了。
撑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陈锦墨突然开口:“其实……我背上也有一个,给你看。”
这虎狼之词,宋宜之下意识抬头,见她真要动手去解衣带,便乱了心神,匆匆错开目光。慌乱之中,手上难免失了分寸,在热敷的地方下意识按了下去。
倒吸一口冷气,也算是为自己的乱来吃了苦头,陈锦墨有些委屈:“疼~”
这一声撒娇,让宋宜之彻底对自己过来给她热敷这一行为,产生了怀疑。
不能再让她这么撩拨下去,宋宜之开始尝试转移话题:“木人阵试炼已经过了关,这些伤又是从何而来?”
说到这,陈锦墨就忍不住抱怨了:“还不是那个管治,守正司好像就他一个似的。每次都是他过来陪练,这人下手又狠。不过还好,他打不过我,情况没比我好多少。”
宋宜之敛了些笑意,淡淡应道:“许是没有第二个人真敢与公主动手,便将他推了出来。”
“他何止是敢跟我动手,每回都牟足了劲想赢我。招招狠辣,不是他手里的剑没开刃,我这手上就不是淤青了。”
偏偏这样的人还越挫越勇,跟个武痴一样,回去就是想着赢她的法子,然后第二日用那法子对付她。
虽然天天都在赢,但没有一天赢得容易。每日跟这样的人比试,陈锦墨确实进步不少。可长时间如此,管治也不懂放松,就这么紧咬着,让她丝毫不敢松懈着实太累。
静静听她抱怨了许久,宋宜之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的云淡风轻。表面似乎不在意,可手上的力道却没放松。
其实他一直没将管治当做过对手,这人太直对感情的事也比旁人慢许多拍,陈锦墨根本不会对他有感觉。可就是如此,每日见他们相处,还是忍不住会嫉妒。
毕竟这两人是真正的志趣相投,惺惺相惜。
他还沉浸在这样的思绪中,陈锦墨突然站起,在他嘴角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而后,便环上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轻声安抚:
“你不用吃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第二日,余新知被准予回乡丁忧,一月后再回京上任。
而宋宜之,与这状元郎早已相熟。多少都要出城相送。
这些陈锦墨都能理解,可就因为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婚约,陈泰就要她这个公主也出城相送。可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她的剩余价值。
就上次酒楼外看了一眼,陈锦墨对这个状元郎是真没什么印象。柱子似的站一边,看宋宜之与人道别,她打哈欠的心都有了。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二人相交,却并非宋宜之先主动的。而是余新知早年仰慕宋宜之名号,作为头号粉丝,考完试就主动上来要与他结交。
就这样,陈锦墨对这状元郎有了长相不错外的第二个印象,眼光也不错。
只是,余新知走前,还要与她这个并不相熟的人说话……
站的离众人远了些,余新知先是对她彬彬有礼的俯首作揖,很守规矩也很得体。
然后这人便开口:“婚约之事是为权衡利弊,草民已有心悦之人,还请公主不要有非分之想,三年孝期一过便放我自由。”
什么玩意儿?陈锦墨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想到这状元长得人模狗样的,想的倒挺美,说话还那么损。还非分之想,去他的非分之想。
“公子别自恋了,我亦有心上人。有他珠玉在前,对抢你这类,实在没什么兴趣。”
这一句,余新知也黑了脸。有些人,说第一句话就能杠上。
深深觉得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两人,实在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各自归队,余新知还想与宋宜之说什么,奈何陈锦墨不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人提早回城了。
陈锦墨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毕竟她才是正宫,旁人连妃都算不上,得罪了正宫还想过来结交,门都没有。
进城后,宋宜之回宫,陈锦墨则是按他的意思去了卓素华的医馆。
医馆开张已经有些时候了,前前后后都被卓素华布置妥当,名头打出去后生意也还不错。为省去房租还有来回要花的时间,卓素华更是将原本租的房子退了,另在医馆里整理了间小房间出来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