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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不重要,贺均只关心一件事。儿子如今的身手也是练了不知多少年才有的,陈锦墨这武力绝不会只是近几年才练的。或许, 陈泰是早有打算, 一直暗中培养女儿, 让她接近贺思昂刺探情报。
好在这门婚事没成, 否则一个深藏不漏的公主进门来,迟早是个隐患。
贺思昂的痛苦呻/吟,拉回了贺均的思绪。看着儿子的惨状,恨铁不成钢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将带着的药拿出来递给他:“这是止疼的,你吃了好受些。”
颤着手接过,囫囵一吞,忍着喉咙里的干涩,贺思昂道:“父亲,他们说陛下肯放了我,只要你肯用一样东西换。”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贺均一路过来也在犹豫。已知是陈泰下的套,儿子也吃了亏,他究竟该不该拿手上的议和书去换。那上面记载的,是他贺家的保命符,却也是他的催命符。就算交出来,陈泰没了顾忌,就能放过他吗?
一边是不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一边是自己及家族的命运。
贺均很快做了选择,却也不忍面对现在的贺思昂,哽咽道:“爹会尽力为你安排大夫医治,你……”
没再让他说下去,贺思昂似是放弃挣扎般,闭眼问他:“我也成了父亲的弃子吗?”
贺均不语,沉默给了他答案。现如今什么解释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没了用处,贺思昂也只有听天有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福颇觉扫兴:“这都不肯换,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儿子。”
站在他身后,宋宜之提醒:“掌印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
闻言,韩福猛地偏头看向他,而后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当然要将人往死里咬。
宫里听完韩福的汇报,陈泰脸色也越发阴郁,看着已在盛怒中。
“这么说,他还是不肯换?”
韩福垂首认错,只道是他们办事不力,而后又道:“十二卫已将贺思韵抓获,陛下是否亲自审问?”
最终贺家还是将女儿交了出来,只是这位首辅千金并不用像贺思昂一般被关进诏狱,而是请进了宫里。
不得不说,贺思韵还是长得很不错的,单论模样亦是京中能排上名的佳人。如今受了一夜惊吓,更是有种弱柳扶风我见犹怜之态,刚进殿陈泰就看直了眼。
“你就是贺均之女?比小时候漂亮了许多,确是倾城之姿。”
出乎意料地陈泰第一句开口尽不是责问,反倒是夸她貌美。没意识到这句的危险,贺思韵惊讶过后便也没那么害怕了。款款移步而来,落落大方地行礼道谢后,也夸了一句陛下英明神武。
陈泰这样的男人,是最喜欢被美女夸的。这一句亦是说到了他心坎上,他很受用,原先打算审问完就将人打发去诏狱的想法也不复在。
“你说如意楼是你贺家名下,可是真?”
他这一问让贺思韵咬舌的心都有了,也是贺均回来将她骂了一顿她才知晓,原来如意楼明面上是在首富韶家名下。无人知道这幕后老板其实是贺均,她随口将他爹卖了,而三年前迷晕公主一案贺家更是脱不了干系了。
“奴家常年不问家中事,竟将父亲名下产业都记错,请陛下恕罪。”
按道理,这话是圆不过来的,陈泰却好似真信了,也没再多问,而是来了兴致与她闲聊起来。至黄昏时才放人离开,并让孙全福送上一个锦盒作为礼物,锦盒里是交颈鸳鸯佩。
贺思韵并不知其中深意,没敢打开便谢恩收下。韩福却知道,里面玉佩的意思就是她被皇帝看上了,给她提个醒准备入宫侍君。
之所以没下明旨将人封为妃嫔,就是在逼贺均交东西。不交陈泰也不亏,充盈了后宫,有些事也能从贺思韵身上下手。
他们这个皇帝啊,真是越来越喜欢年轻的了。
等贺思韵回了府,一场小型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陈泰的年纪比贺均还大,让她一个芳龄女子入宫她自然不愿。哪怕她终究得不到宋宜之,也不想进宫陪一个大自己那么多的糟老头子。
“爹爹,女儿不想进宫,不想和姑姑共侍一夫。”
自从回来知道了这玉佩的意思,贺思韵已经缠了贺均一个时辰,目的很简单明了,她就是不想把一辈子搭进宫里。
贺季氏在一旁听着,不由道:“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如今妹妹在宫中失宠,若是再有一人进宫俘获皇帝,那……”
听了这句贺思韵很是不服,顶撞道:“这福分给你你要吗?”
贺季氏一懵,羞涩回答:“我就是要的,那陛下也看不上。”
不想听他们吵,贺均进了书房。刚从诏狱出来,贺均心情本就不好,没想到一回来女儿又给他添了一乱,如今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偏偏贺思韵没有眼力见,非要缠在他后面。
于是,一句气话说出口:“这本就是你惹的祸,如今正好,进了宫换你哥哥出来。”
这是气话,也不是。若不是贺思韵挑唆起哄,也不会到今日局面。议和书他是不会交出去了,这女儿若是进宫,或许真能换儿子出来。毕竟诏狱不宜养伤,贺思昂再呆在里面,性命都难保。
这也是她自己惹得,早前给她安排的亲事,她哪怕同意了一桩,也不用进宫。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被陈泰看上,进宫不过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