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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正是好时机,胡国不知她能这么快痊愈,乌丹又被囚禁。陈锦墨盘算了一下,打算直接用这三皇子换肃城。
    可惜人胡国不答应。
    暗道这乌丹当真没什么地位,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一个皇子换祁通这回总行了。
    两方交换人质的时候,陈锦墨还止不住感慨,原来在胡国看来乌丹的价值抵不过一座城也就罢了,居然换祁通都老大不情愿。不是乌丹手下抗议与要求,以及罢工要挟下,胡国怕是连祁通都不肯换。
    交手这么些年,好像乌丹一直不太受皇室待见,不明白一个三皇子为何会有这般境遇,只能感叹即便是豁达豪爽的草原大漠,权利之中都不会是一滩清水。
    虽然乌丹作为人质不是很有价值,但精彩的是胡国听他被劫,另派了一位皇子出战。那人带着自己的手下来,想拔出边境中乌丹的势力,然后就起了内讧,给了陈锦墨下手的机会。
    不得不说儿子太多,还都健健康康的就是不太好,素闻胡国可汗有二十四子,其中有二十位健在,可汗还壮着呢,那二十个儿子就开始动心思结党争权了。
    相比羌国这边,太子失踪,小十自幼体虚没能熬过去年冬天,到最后陈泰儿子虽然生的也不少,留下来的也就三人。偏偏陈泰疑心重,忌惮三皇子背后的贺家,不让他接手政务。而六七两人知道自己家族斗不过贺家,一点不顾及陈泰的意思,直接站队三皇子想做咸鱼。
    这莫名其妙的兄友弟恭直接造成的结局就是,论民间声望和知名度那三位都抵不过陈锦墨。
    乌丹走前,与陈锦墨对视了一眼。两人性别不同,境遇却反了过来,乌丹一时尽不知这几年守在边境都得了什么。
    多少能猜到他想什么,陈锦墨问:“你不打算争一争王位吗?”
    乌丹自嘲一笑,他要有资格争,哪里会被赶来边境。如今连好不容易拼下来的地位,因为一场失误就要被剥夺。
    “在别人都抢一样东西的时候,默默无闻会成为你的保/护/伞。有些事,不去争一把,哪里会知道成不成。”
    陈锦墨动员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乌丹回去争王位,别在边境晃悠了。新来的这个皇子,比乌丹好对付太多,就这么一搅和,肃城不费吹灰之力得手,陈锦墨真舍不得人走。
    战事结束,翟布带着祁通过来。
    他低着头也不吭声,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看得出来,这些天翟布没少吃苦,胡人不接纳他,新来的主将因他是乌丹的手下,用刑就算了饭都不怎么给他吃,人也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就是这样方才打斗时,祁通还要来护她。被她赶了下去,祁通估计还以为陈锦墨不愿意原谅他,到现在都不敢说话。
    叹了口气,不谈别的,陈锦墨开口:“还想回胡国吗?”
    这些天吃得苦让祁通毫不犹豫的摇头,胡国不信他,他回去就是死。而羌国,他怕是也待不了了。
    “我只问你,想不想留下?”
    祁通犹豫着点了点头,而后又是摇头。
    想留下是因为性命相托的兄弟在这,这也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而不留下,不光因为母国,他更怕这里的人不再接纳自己,下意识想要逃避。
    没有明确拒绝就还有不舍,陈锦墨笑了:“若是你做不出选择,那就留下来吧。”
    在祁通愣怔的目光中,陈锦墨再开口:“不用逃避,想留下就留下,没人能赶你走。”
    在迷茫的时候,只要有人拉一把,他就能坚定一个决定。只是……
    “兄弟们还会原谅我吗?”
    “兄弟和媳妇儿一样也是要哄的,具体怎么哄就要看你自己了。”
    听陈锦墨如是说,祁通脸上乌云散开,就要过来揽她肩膀,忙被她推开。
    “我是有家室的,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手没架成功,祁通一趔趄,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翟布神色尴尬地望向一边。
    由他去想着怎么哄战友,陈锦墨紧锣密鼓地将肃城兵防部署好,打算等两三日大军修整好,确无变动之时就出营去找宋宜之。
    这日正在营中与翟布、宋曹等人议事,做着最后部署。思念作祟,静不下心来,帐外突然传令让她准备接旨。
    想着许是陈泰有什么事要吩咐,陈锦墨也没在意,上前躬身候着传旨的人进来,都没抬头看一眼来的人是谁。翟布却看见了,亦有先见之明,率先出列安置跟来的将士。
    听来人开口,声音很是耳熟,陈锦墨忙抬头看向来人。
    见正是宋宜之,当即奔了过去,扑到他怀里。
    被宋宜之堪堪接住,她还止不住抱怨:“你都不等我醒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都想好了,你再不来,我就去西境找你。”
    这语调带着些鼻音,说不出的婉转幽怨,尽还有一丝娇嗔。
    留下的亲兵头一次见她这样,算是开了眼界,甚至还有一点受不了。毕竟陈锦墨在他们心里,一直都是……严肃又不太正经的上司以及大哥。要是笑脸相对,准没好事,再活跃一些开个玩笑什么的,保准下一刻不是苦练就是挨打。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撒娇的时候?
    翟布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两个人在中间抱得很紧,宋曹等人站在旁边跟被雷劈了一样,都很震惊。唯独骆齐监军很有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气魄,站在那里很是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