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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鲜少哭闹,每日除了睡就是吃,睡醒的时候也不闹人,只是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时隔多日终于喝到奶水,小脸儿红扑扑的开始咿咿呀呀。
“倒是乖巧。”原焕轻轻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手指出乎意料的被肉乎乎的小爪爪抓住,柔嫩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醒来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仔细看这孩子。
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吐着口水泡泡,漂亮的像是精雕玉琢的玉娃娃,粉嫩嫩的小脸一戳一个坑,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在面前晃悠的手指,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手去抓。
原焕轻笑一声,耐着性子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待小家伙玩儿累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这才意犹未尽的把手收回去。
原主长得好,小家伙长大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高顺在门外等侍女尽数离开,转身叮嘱张辽不要吊儿郎当,待张辽握着拳头保证了好几遍,这才整理盔甲敲门进去。
原焕昨晚休息得不错,醒来喝完药精神也好,半躺在床榻上抿着蜜水,眉眼微微带起弧度,整个人显得格外温润柔和,抬眸看过去的时候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张辽捂住噗通直跳的小心肝,心道难怪高伏义刚才跟老妈子一样絮叨,如此神仙般的人物,放他身边他也舍不得大声说话。
冷静冷静,这位可是九卿之一的当朝重臣,要不是机缘巧合,他连和人家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哪儿有资格对人家大声说话。
原焕朝高顺点头示意,随后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小将,“这位是?”
高顺正要介绍,张辽就打了个激灵,抢在他前面大声喊道,“某姓张名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今为中郎将、都亭侯吕布麾下骑都尉,刚及弱冠,尚未婚配。”
原焕:……
高顺:……
不等两个人有反应,被大嗓门吓醒的小家伙就开始放声大哭。
原焕手忙脚乱的将孩子抱起来,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他脸色瞬间惨白,高顺也不会哄孩子,忙不迭出去喊侍女和奶娘。
小家伙之前没怎么哭过,开始哭就一发不可收拾,几个育儿经验丰富的奶娘都哄不住他,直到又回到原焕怀里才抽抽噎噎止住哭声。
原焕小心翼翼的把睫毛含泪的小家伙放回去,非常怀疑这小祖宗前几天不哭是饿的没力气,今天米汤换成乳汁,立刻就有精神折腾人了。
张辽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低头试图从地面上找缝钻进去,他刚才真的就是脑袋一热,那些话不过脑子自己蹦出来,说完之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
高顺僵着身子挪到这家伙跟前,咬牙切齿的让他闭上嘴巴,要是自己不行,他不介意亲自拿针线给他缝上。
张辽低声下气连连应下,保证再也不乱说话,在踏出这间屋子之前,他以性命起誓,一个字都不会再说。
日头渐高,高顺没有时间和他掰扯,只是不要钱似的向他甩眼刀子,把人瞪到只敢低着头看脚尖才算作罢。
“大人,文远接下来驻守郿坞,这些天由他来护卫您和小公子,您只需专心调养身体,等身体经得起车马劳顿我们就离开这里。”
原焕轻轻拍着孩子的襁褓,脸色还有些发白,“有劳两位将军。”
“大人无需言谢,某今日启程返回京城,大人若有吩咐可令文远传信。”高顺简单说了几句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实在放心不下,又把张辽拎出去千叮咛万嘱咐。
如果不是时间实在不够,他能从红日初升一直唠叨到金乌西垂。
张辽被念叨得无精打采,亲自把人送出郿坞才终于松了口气,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早知道高伏义这么能唠叨,他进屋的时候就该直接捂住嘴。
有这本事当什么武将啊,留在大宅里当老妈子不好吗?
他敢确定,以高伏义的功力,绝对能在一众老妈子里独占鳌头。
房间里,原焕看着外面亮堂的院子,苍白修长的手指在被子上慢慢划着,思绪已经飞出老远。
张辽张文远,又是一个名将,他和高顺的关系如此之好,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前些年并州刺史张懿在抵御边地胡人的进攻时战败被杀,继任刺史丁原因看他武力过人,召他到身边为将,而后命他带兵赶赴京城听候大将军何进调遣。
这小子年纪不大,经历却很丰富,自幼在并州经历大量边塞战乱,少年时成为雁门郡的郡吏,被丁原征召后听命于何进,被何进派去河北募兵,募兵回来又归于董卓。
若是再算上以后,还能再加上董卓死后跟吕布,吕布败亡投曹操。
是个人才。
原焕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想到张辽那堪称传奇的经历,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灭爸”吕布。
有道是,三国最危险的职业,东吴的都督吕布的爹,外加一个刘备的老板。
现任吕布义父董卓与他有灭门之仇,比起等王允离间计除董卓,他更希望亲自为原主报仇。
原主只去过汝南和京城,食邑那边只有几个家仆打理,目前什么情况还不清楚,郿坞里堆积的无数金银财宝以及足够支撑三十年的粮谷不要白不要。
高顺来去匆匆,原焕在这偏僻的小院里安心带娃养病,虽然张辽看上去年轻不稳重,但是他能从雁门郡吏一路飙升到董卓手下骑都尉,不可能真的是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