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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伏诛,大战得胜,怎么说都要犒劳将士庆祝一下,武将们打了几个月的仗,孙伯符和太史子义甚至带人深入太行山混入贼营,如今打了胜仗,将领们也都回到邺城,正是论功行赏的大好光景,错过什么也不能错过这事儿。
他和其他人一起忙碌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将战后事宜全部安排下去,战后的庆功宴说什么都不能少,他虽然没能亲自上阵杀敌,但也是军中一员,军中上下在打仗时禁酒,现在仗打完了,庆功宴上小醉一场总没什么吧?
就算是主公,也不能拦着百姓带上酒肉给将士们庆功。
郭奉孝满脑子想的都是论功行赏之后和武将们一起小聚一场,他可以不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坐一块儿,但是美酒不能少了他那一份。
邺城的文官武将事先得到通知,一大早就到政事厅中点卯,三五成群找地方坐下,趁他们家主公还没到,说话打趣儿闹的不可开交。
文臣们还好些,沮授田丰等人严肃惯了,即便是庆功宴也板着脸不苟言笑,荀彧温温吞吞微笑喝茶,端庄从容让人不好意思去捣乱,郭嘉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人说话,索性挪到武将堆里找乐子去了。
角落里,小霸王可怜兮兮的缩在墙角,想喝酒又不敢碰酒樽,他脸上的伤看上去比前两天还要骇人,淤青连成一片,要不是还能看清五官,怕是猜不到这是颗脑袋。
郭嘉抄着手走过来,笑眯眯开始欺负小孩儿,“伯符的伤怎么又严重了?找大夫看过了吗?拿药了吗?脸上的伤可不能大意,否则留下疤痕,以后不好说亲。”
孙策蔫儿了吧唧的看了他一眼,张开嘴想说话,扯到嘴角的伤处倒吸一口凉气,不用看都知道他现在有多吓人,吸吸鼻子更不想见人了。
他当然知道脸上的伤不能大意,他家要不是因为他爹俊朗有神,爹娘的感情也不至于好到隔几年就给他添个弟弟。
他娘才貌双全,未出嫁时求娶的人能从家门口排到钱塘江,他爹最开始去求亲也是被拒绝,娘亲那边的亲戚嫌他爹轻浮狡诈不像个好人,不放心把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的娘亲嫁到孙家,要不是他娘觉得拒绝提亲可能会被打击报复,这门亲事也成不了。
娘亲当初被迫嫁到孙家,如果老爹长得不好看,肯定没两年就想办法和老爹分道扬镳了,别看老爹能打,论起聪明还得看他娘,还有他们家中另一个男子汉——孙伯符是也。
想他孙伯符聪明机灵还长的俊,谁见了不赞一句好儿郎,偏偏那吕奉先一点面子都不给,揍人专朝脸下手,这像话吗?
他这张脸可是集父母之精华,比天底下绝大多数人都要英俊,刚回到邺城那几天,他可以说自己在战场上不慎受伤,这是他作战英勇的证据,论功行赏的时候身上带伤才倍儿有面子。
现在都回来那么多天了,身上的伤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傻子都能看出来有猫腻。
旁边,吕布注意到缩在墙角的虎崽子,唇角上扬笑的很是欠揍,走过来拍拍少年郎的肩膀,好像感情很好的样子,“伯符也来啦,刚才没注意这边,怎么来了也不去找我们说话,咱们之间客气什么?”
麹义紧随其后,笑的露出大白牙,“就是就是,别客气,待会儿论功行赏,哥哥们肯定把首功让给你。”
吕布屈起手肘撞了他一下,“什么哥哥们,咱们是他叔。”
虎崽子愤怒的睁大眼睛,试图用眼神来杀人,“你们蛮不讲理!欺人太甚!”
他当初就不该和麹文泰一起去找吕奉先,如果当时没有去,现在就不会满脑袋的伤,哪儿有较量了一次第二天还来的道理,不能给他几天养养伤吗?
也是他大意了,总觉得第二天就能打赢,现在看来,分明是这家伙故意留下破绽来忽悠他让他上当。
太过分了。
吕奉先捏捏拳头,一手搭在麹义的肩膀上挑衅的扬起眉毛,“欺负你就欺负你,你小子什么时候打得过我再来讲道理。”
太史慈:……
浓眉大眼一派正气的青年将领忍不住捂住脸,扭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他是傻了才觉得吕布会和麹义说首功不能随便让,这些家伙眼中根本没有功劳,他们在意的只是无甚重要的辈分。
张郃稳重的坐在他的位子上,抿了口温水润润喉咙,以过来人的姿态叹了口气,“麹将军向来不拘小节,吕将军好像比他更加不拘小节,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习惯就好。”
郭嘉抱着手臂全程看得津津有味,等孙策气鼓鼓躲到角落里不说话,偷偷顺走他面前的酒樽溜达到门外,眯起眼睛轻嗅一下,等会儿,怎么没有酒味儿?
郭鬼才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将酒樽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尝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后差点把酒樽给扔了。
好好的庆功宴,酒樽里装水干什么?
白高兴一场!
原焕掐着点儿来到政事厅,看到门口“面目狰狞”的郭祭酒,再看看他手上拿着的酒樽,轻笑一声温声道,“奉孝知晓我要过来,这是提前出来迎接?”
郭嘉额头青筋直跳,扔了酒樽没好气的说道,“主公未卜先知料事如神,不如猜猜嘉是不是出来迎接主公。”
原焕眉眼弯弯摇摇头,将“装傻充愣”四个字摆在明面上,“凡人岂能未卜先知,奉孝莫要说笑,外头风大,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