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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用平静的声音开口,询问她是否想要听她弹奏琵琶,名为玄象的琵琶之宝被放置在了睦月姬的房间里,借由去她房中取来琵琶的借口,鬼舞辻无惨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主的院落中。
这是她现如今的父亲,也是擅作主张为她应下了这门婚事的人类。
在见到他的时刻,这个男人的身影便仿佛与多年前的某道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仿佛是某种难以摆脱的阴影一般,连同平安时代的那份无力感也被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
但现如今的鬼舞辻无惨,早已不再是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无惨。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发出声音之前注入了自己的血液——属于鬼的血进入了他的身体,彻底吞噬了人类的理智。
他将城主变成了鬼。
在鬼舞辻无惨看来,这是最便捷的做法——没有鬼能违抗他下达的命令,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睦月姬的婚事便如同随口一提的玩笑般,作废了。
没有理会在他将城主变成鬼时从门缝处往里面望进的女人,处理好此事回到房间的鬼舞辻无惨心情顿时变得豁然开朗,甚至还有心思对她提出抓紧时间准备的建议。
因为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了。鬼舞辻无惨高高在上地想着。
那一刻他望向她的目光也变得像是俯视一般,是掌握了一切真相的人对无知者的优越。
——你会感谢我的。
鬼舞辻无惨由衷地认为。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所以他颇有兴致地询问起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在得到了胜过任何人的肯定答复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情绪,甚至可以称得上洋洋得意了。
因为一切都是“咒”。
不论再过多久,不论变成何样,在睦月姬的心目中,他永远都会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本该是这样的……
鬼舞辻无惨的肯定所维持的时间,却远不如他想象中那般长久——在不久之后鬼杀队中的水柱到来的那几日,某种他并不想看到的东西便已经初现端倪。
因为城主府中出现了“鬼”,所以城中的各处开始有人消失。鬼舞辻无惨本不怎么在意这些,诚然鬼杀队的人很麻烦,但也并非什么应付不了的对象。
所以直到那个鬼杀队的剑士到来的那日,他仍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他去睦月姬的房中寻人,却得知她与那个剑士交谈了许久,还因那个人的话特意跑去城主的院子里确认情况……
大抵是有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鬼舞辻无惨这般想着,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阴沉下来。
他的变化总能明显地被睦月姬所感知,后知后觉地想起这点,鬼舞辻无惨也没有太多刻意隐藏起来的心思——或许更多的仍是想要试探她反应的意图,他出现在了鬼杀队剑士的面前。
人类是天真而又愚蠢的生物,鬼杀队也只是惹人厌烦的虫子,哪怕自己站在他们面前,也能够因为拟态而被排除嫌疑。
即便他现在在他人面前所使用的名字仍是“无惨”,鬼杀队的水柱也因为他的女性模样,以及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属于“鬼”的气息,而否认了他其实就是鬼杀队一直在寻找的“鬼舞辻无惨”的可能。
说实话,虽然产屋敷一族一直在追寻着他的踪迹试图打败他,但在鬼舞辻看来,这一系列的做法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人类的剑士无法杀比之死他,倘若不是因为产屋敷一族过于狡猾善于隐藏自己的行踪,恐怕鬼杀队也早就被他所覆灭了。
但此刻并非是需要在意产屋敷家的时刻,鬼舞辻无惨更为在意的,应当是睦月姬才对。
他看着少女的面容因近日发生的事情而愈发苍白,忽然产生了想要尽快结束的念头。
处理完这里的一切便可以带着她离开,他们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哪怕睦月姬会因此对他生出几分责怪的心思,也必定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只要过上几年她就会忘记这些本就不怎么在意的东西,已经习惯了新生活的睦月姬,甚至连想起这些的可能性都能被忽略不计。
而到了那时,便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再来打扰他们了。
他们会在春节过后,睦月到来的时候举行结婚的仪式,昔日未能被实现的约定也会在如今变成现实……
就在鬼舞辻无惨这般想时,他来到城主的房中,给了他更多的血,看着失去理智的鬼在没有阳光落下的雪日吃掉了自己的妻子和侍从侍女们,也看着鬼杀队的水柱从隔壁的院落中闻声而来。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再继续参与半分了。
鬼舞辻无惨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门口等待着睦月姬的苏醒,他的视线隔着庭院落在那扇障门上,心情却是难得的轻松。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他想。
不需要再以这副伪装出来的巫女的模样面对她,也不用再迎合所谓的“朋友”的游戏,等到这里的一切落定之后,他便可以与她一同前往新的居所。
那样的未来在鬼舞辻无惨的心中逐渐现出轮廓,他也考虑过睦月姬的身体状况,但这些并非是什么值得在意的问题,只要给她自己的血——将睦月姬也变成鬼,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正如她接受了他的“鬼舞辻无惨”之名,她也必定能接受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