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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倒是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医术不精”辩解的意思,实话实说。
“眼下他体内的毒素被这药压制着,暂时处于一个平衡状态。一旦停药,毒素反噬,会造成什么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老夫医术不精,暂时是不敢让他断了这药,另开一方的。”
说完,他抬头扫了一眼盛知衡,见盛知衡面色如常,心下忍不住低叹一声。
好好的孩子,偏偏遇上了这种事,也是惨啊。
“不过这药方上所需的药材暂时不能做什么大改动,却能在用量上做调整。”
盛知衡现在的身体其实已经调养的很不错了。
眼下这张药方的剂量,就显得太重了些。
是药三分毒,药材的份量也要根据身体的状况,掐准了用量随时调整才合适。
药方调整好,大夫让店里的跑堂给盛知衡重新抓了几帖药。
“还是按照原本服药的用量,一日一次,一次一包,用两碗水煎成一碗再喝下去。若是感觉身体出现任何不适,都及时过来让我看看。”
姜云瑶陪着盛知衡来药堂的时候,还怀揣着殷切希望,想听到一些好消息。
却没曾想带着新抓好的药离开时,脚步和心情都那般沉重。
姜云瑶一言不发,盛知衡也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离开了药堂,坐上马车。
茂文奇怪的看了二人一眼,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没说话,安安静静的驾驶着马车回了食铺。
等马车驶到食铺后门停下,姜云瑶率先从马车车厢里走了出来。
她一言不发,第一次没有管盛知衡,拎着药埋头进了院子。
茂文没敢出声,搭把手帮忙把盛知衡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盛知衡落地站稳后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去停马车,自己则是慢吞吞的往卧房的方向走。
等盛知衡走到卧房门前,就见姜云瑶背对着门坐在桌前。
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她快速抹了把眼睛。
哭了?
盛知衡微微蹙眉,感觉心揪的疼。
姜云瑶吸了吸鼻子,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迎了上来,把盛知衡扶进卧房。
哪怕她掩饰得很好了,但红红的鼻头和眼眶却还是出卖了她。
“早知如此,便不让你跟我去了。”
盛知衡无奈,掏出帕子动作轻柔的给姜云瑶擦拭眼角。
“怎么还哭了呢?”
姜云瑶扁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躲。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很委屈。
明明昨天盛知衡才许诺了她,定会尽他所能,保她一世无虞。
结果今天就让姜云瑶知道了他的病情秘密,这让她怎么冷静的下来?
“你能不能不死啊?”
姜云瑶泪眼婆娑,眼巴巴的看着盛知衡。
她似乎很没有安全感似的,小手还拉住了盛知衡的衣角,可怜巴巴的。
盛知衡嘴角蠕动,却说不出肯定的话来。
毕竟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不知道自己这破身体到底还能撑多久。
但是当他对上姜云瑶悲伤难过的视线时,喉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半晌后,盛知衡才缓缓开口。
“我尽量。”
这已经是他现在所能给姜云瑶的,最大的保证了。
姜云瑶却不管,她就当这是盛知衡答应了。
有了盛知衡的安抚,姜云瑶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情绪缓过来以后,姜云瑶看看时辰不早了,有些着急了。
“娘他们怎么还没来?”
明明昨儿个易氏和盛宥柏走之前说好的了,今儿一早就会来,好和盛知衡一起去看大夫。
结果早上迟迟等不来人,姜云瑶就先和盛知衡一起去了。
眼下他们这都从药堂回来了,盛宥柏和易氏怎么还没来?
莫不是路上出什么岔子了?
虽然眼下流民散去,国情算是控制住了,外出不再像之前那般危险。
但若是有个万一……
“无须担心。”
盛知衡倒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安抚姜云瑶不要着急。
“约莫是修路一事有眉目了,便先去忙此事了。”
盛知衡的病情虽然也重要,但他身边还有姜云瑶等人在。
临山村修路这么大的事,事关所有村民。
盛家眼下在临山村落户,也是众人中的一员,自然责无旁贷。
盛知衡猜测,盛宥柏和易氏迟迟没来,怕是去忙买水泥一事了。
确实不出他所料。
昨儿个盛宥柏和易氏回到临山村后,就发现村长正坐在他们院门外等着呢。
修路的事有村长带头并动员,还有先前涝灾时的惨状在先。
临山村的村民们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就全都同意了修路一事。
村长念及水泥路修成后的模样,心中热切。
找上门的时候见盛家还大门紧闭,他索性就直接在院门外寻块石头坐着等了。
跟盛宥柏商议好后,今儿一早向海林就跟着他们进城了。
办正事要紧,盛宥柏就直接带着向海林去找了赵兴,商讨买水泥一事。
“盛老爷放心,这事儿员外一早就叮嘱过我了,只要您来,这水泥随时都能给您挤出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