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21页

      近距离的声音,因压低而含了沙砾:“我很认真,所以不要害怕。”
    温热的呼吸轻拂过她的脖颈,无尽旖旎。
    “我不会爱,但我也想靠近你。思思,我们可以慢慢来。”
    两个不会爱情的人,也许能在接触中慢慢将他们阴雨的世界里,画出一道彩虹。
    顾渊穆是懂她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虽然总是淡然地坐或站在一旁,却是唯一能看透她的人。
    她隐藏在外表下的脆弱、无助、自我质疑,她面对遗憾过往的痛不欲生,还有……
    如今这样,无数经历叠加后在心底建筑起来的高墙。
    她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迪士尼长发公主,用这来形容她再准确不过——将长发公主关在高塔里的后妈是她的家庭,她在塔内看似快乐平淡地生活,也会偶尔从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她向往爱,期待爱,却也恐惧迈出一脚后,塔外会令她跌得粉身碎骨的高度。
    爱离她很近——不过是双脚踏上草地。
    但也很远,因为她将自我禁锢在空中。
    直到顾渊穆的出现。
    他说,我可以帮你建造最坚实的阶梯,我也会先一步爬上去牵起你的手,护着你一起慢慢走过这段陡峭的路。
    我们可以一起去经历鸟语花香,四季春秋。慢慢来,用你最舒服的步速。
    秦忆思的眼睛终于不再乱眨,随之是近乎无声的,长长的呼气。
    原本垂在身侧的右手抬起,越过他的肩膀,轻抚上他的头发。这是他们在爱意汹涌的夜半时分,才曾有过的彼此接纳与亲密。
    “怎么这么突然?”她用一个又一个问题,给自己缓冲。
    她听见他愈发重的叹息:“因为,我感觉我要失去你了。”
    “因为要失去我所以才爱我吗?”
    “不,一直都爱着。只是……”
    “只是?”
    “只是我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
    “自从明白这份感情,凡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小心翼翼。”
    空荡的密室走廊中,没有NPC前来催促。他们都暂时忘记了彼此处于哪里,只是这样拥抱着,用爱情的博弈互相试探。
    他们更像是法庭上的对谈,一个问,一个答,都暗藏着各自想要对方理解的深意。
    这是顾渊穆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胆怯,即便他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让他很懂得如何伪装自己。
    “我曾经以为,除了父母和爷爷,我不会再怕失去任何人。但后来,还有你。”
    想要继承庞大的家业,轻松地游走于商政两界,孤独与防备是必修课。
    他们从一生下来就被教育家族大于个人,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读法律,为顾家填补合规方面的“自己人”空白。
    和秦忆思领证,是他佯装叛逆的开始。却没想到之后与她相关的事,都让他逐渐真正地离经叛道。
    不论是在苏黎世对穆坤的刻意营销,还是无礼地先一步离开与何向裕的谈判,导致他损失掉本该属于他的部分权益……还有其他很多。
    他叹了口气:“不说,我怕你走。说了,我也怕你走。”
    在错过和她有可能的逃避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尤其是当这些钢镚落地声,在密室的通道里变得尖锐、扭曲时,顾渊穆有那么一霎那,突然觉得金钱和地位再从空中坠落,都不如她在无助时呼喊别人的名字,要来的心痛。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赌徒的游戏,但我还是想努力一次。”
    哪怕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沉默在顾渊穆的话音落下后,填补空白。
    他们静静地拥抱着,少有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在这一刻,他们对于彼此是真实的,不只是回忆中的虚影。
    这种场合下的告白之于秦忆思,有足够的理由被划为一时兴起。
    “你是因为陆谨在。”她平静地用多年律师的习惯,用句号为假设加重语气。
    她怕他是因为陆谨和她正常的互动,引发他的占有欲。占有欲不等于爱,最后他们只会彼此伤害。
    这种一眼就能看到的结果,她只想从爱情的开端就制止。
    “不,”顾渊穆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脖颈,闭上眼,“是因为那天你冲上来后的吻。”
    那个夜晚里她直白望着他的双眼,不论在那之后的何时想起,都是如当时一样的悸动。
    她推翻了民政局前的“以后不要再见”,也用眼神解释了这句话背后,是因为她对他有超越合约的感情。
    所以他快速处理好一切杂事,就算不是在密室,他也会在咖啡厅、餐厅、临江步行街……或是哪个公园,告诉她,他对她是喜欢和爱着的。
    “思思,我不是激将就上钩的人。”
    但是,会因她的爱沉沦。
    没有手机,没有阳光,昏暗密室中的时间感被模糊。
    秦忆思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某一刻被抽离开/肉/体,漂浮在半空中用旁人的视角看着相拥的一对男女。
    爱情会让她变得更好吗?
    她不知道,也很难想象。
    “我不先叫你的名字,因为怕我喜欢你的心思,会被所有人发现。”秦忆思抿唇。
    即便她偶尔的动作和行为,都不算聪明地露出过马脚。但如此直白的宣告,是她仍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