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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丁点疼痛, 血珠争先恐后地滚出来。
密闭狭小的诊断室,淡淡血腥味格外明显,若彦闻到气味, 嗓音微凉:“你在干什么?你不会想用这种方法,分辨我们是不是在梦里吧。”
“当然不是。”
“人在不在梦里读会有痛感,”姜离不在意的舔去指尖上的血迹, “而且墙上的字报内容我能读懂,说明我们一定不在梦里。”
她清脆的声音在歌声环绕中,也带着几分瘆人的味道:“我只是在确认, 我们现在的存在形式。”
环境看着虽然没变, 但显然不是他们最初待过的诊疗室。
大概是因为标记,她和若彦已经被强行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和肉/体不同, 人很难直接伤害自己或他人的精神体, 姜离只在手上划了个很浅的伤口, 就能感受到疼痛, 说明他们进入此空间的,一定带着原本的身体。
若彦没想到她是在确定这个,随口开了句玩笑:“不用再试了,我可以确定进来的是身体——如果是精神体抽离,你早就有裸/体上街的感觉了。”
姜离没有理他,双眸谨慎观察着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没搭理若彦。
断断续续的歌声忽远忽近,过堂阴风不断从门缝中钻进来,从外面关上的房门打不开,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防备的呼吸声。
“你感应不到游亦了?”若彦倏地出声。
“别这么看着我,”黑暗中都能感受到女孩甩来的眼刀,若彦背靠着墙,出声道,“从这个鬼地方响起歌声后,我就看不见他了。”
气氛已经跌到冰点,若彦像是上次感受到这种冰冷的目光,还是自己在会议室说游亦不是人的时候。
他看着门边若有所思的姜离,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看上去,她好像真的很在意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若彦终于结束他没骨头似的姿势,站直身体:“你不用太担心他,不管他过没过来、或者是在别的地方,情况都应该比我们好。”
姜离终于有了点反应,抬眸望过去:“为什么。”
“对方的精神标记被发现,就证明能力值一定远小于游亦,”若彦眯起眼睛,“还有一点,我并没有感受到这个空间的恶意?”
姜离皱眉:“恶意?”
“对,算是一种人本能直觉,就像有人要攻击你之前,你身体会有所感应,精神体也是这样。”
若彦低声解释,被外面的歌声吵得有点烦躁:“不过有件事,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男人的声音很沉:“从进到这个空间之后,我们好像没有能力了。”
这点姜离也发现了。
她刚才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发动能力瞬移找人,结果身体飞快虚晃一下,只离开了原地大约几十厘米的样子。
——准确来说,他们不是失去能力,而是能力被大幅度被削弱、甚至还不如身体原本的力量和速度。
现在游亦不在、能力约等于无,封闭房间外的世界一无所知,只有走廊里不断传来的儿歌声,久久不散。
姜离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有所图,不可能永远把她关在这里。
姜离指尖飞速转动手术刀,视线在房间内仔细扫过,最后停落在眼前帘子后的病床上,手腕甩动。
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笔直射出去,毫无阻力地穿过遮帘和病床,咣的一刀闷声,直直扎进墙内。
果然。
“......所以,真的存在两个空间,”若彦立即跟上思路,曲指在两人面前的桌上敲了敲,出生道,“只有处于同空间的东西才能相互产生影响——所以,这个桌子一定有用。”
紧接着,两人继续试了试房内其他陈设,发现除了桌子、诊疗椅和桌子旁的柜子外,房间里的其他东西,都是虚假的。
只要手触碰到上面,都会直接穿透过去。
两人出于谨慎,进门后就没坐下过,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不过对方或许早就将门锁上,只要他们踏进诊疗室,再早发现都无济于事。
姜离将手术刀从墙上□□,吹去刀背上的灰尘,补充道:“我们能看到处于非同空间的,应该只限于没有生命的死物,且这些东西不能佩戴在活物身上。”
——不然另一空间的人,现在就能看见两套衣服和几把刀子漂浮在空中。
能力削减,精神力创造出的异空间,听起来一个比一个离谱。
但感染和能力本身就无法用科学解释,现在能做的,只有总结规律。
“这些墙居然没法穿透,”若彦敲了敲坚实的墙壁和锁上的房门,不纠结细枝末节,“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对方把我们困在这的目的,以及这个空间有没有出口,有的话又在哪里。”
“一定有出口,”姜离回忆着小护士说的话,慢慢道:“你还记得吧,护士说过,曾经有失控的病人跑出来,说明一定出去的方法——”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响起的脚步声沉稳,是皮鞋跟踩在瓷砖地板发出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踏在屋内两人的神经上。
姜离双手默默握紧手术刀,连若彦都面无表情地拔出腰侧的射击枪。
毫不意外的,脚步声在诊疗室前停下,紧接着,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钥匙片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