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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等待!
等待了几十年了,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了发带银丝的老年,还要等待!
人生有几个几十年!
几十年来的委屈和辛酸,涌上心头,不可抑制。封不平第一次抗声道:“等!等!等!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只要师叔肯出手,这华山派,又有谁是敌手?就算只有我师兄弟三人,岳不群夫妇也断然不是对手,为何师叔总是百般阻挠弟子复兴剑宗重掌华山?难道师叔已经忘记了剑宗?忘记了那鲜血染红的台阶?”
此时此刻,封不平再不顾及眼前之人,是华山派第一高手,是剑宗的师叔。
师傅,师伯,师叔,师兄,师弟,师姐,师妹……
他们的鲜血,就洒在这华山的山巅!
纵使是风清扬,也不能阻止自己报仇的决心!
“蠢材!”风清扬霍然起身,气劲勃发!
身边的桌椅尽数掀翻在地!
一怒之威,竟至于此!
封不平直直的立在风清扬的面前,毫不退让!
☆、辟邪剑法
几乎每天,令狐冲都会在中午时分,仔细的盯着山道。岳灵珊已经多日没有上山了。令狐冲问起送饭的陆大有,岳灵珊为何不来,陆大有却总是支支吾吾,推说不知。
令狐冲心中越发不安,只盼早些见到岳灵珊,一诉心中相思之苦。
远远的,石介孤单一人,出现在山路上。
令狐冲心中一凛。为何石介会独自一人前来?他暗暗地催动内力,小心提防。
石介上得思过崖,一步一步走到令狐冲面前,盯着令狐冲的眼睛,这才淡淡的道:“大师兄。”
令狐冲冷冷回应道:“三师弟。”
两人静静地站立,相对无语,任由北风在两人身间盘旋呼啸。
“大师兄,我不希望我妹子有任何的不开心。”石介一字一句道,说完,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完全不将令狐冲放在眼中。
“我和小师妹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管?”令狐冲心下大怒,冷哼道。
石介止住脚步,也不回头,缓缓的,却清晰地道:“你且试试!”
令狐冲拔出剑,指着石介的背后,怒喝道:“石介,你不敬我这大师兄,休怪我手下无情!”
石介起步,向前直行,浑然不顾身后的长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是我对手……
你不是我对手。
你不是我对手!
这句话象针一样扎进令狐冲的心里,刺得他千伤百孔,血流如注。
石介!
你夺走了师傅师娘对我的关爱,我不在意。
你夺走了我华山派大师兄的声望,我不在意。
你夺走了我的小师妹!我和你势不两立!
令狐冲长啸一声,叫道:“石介,过来受死!”一剑已经疾刺而出。
令狐冲虽然激怒,但手中剑却是刺向石介的肩头。纵是再如何的憎恨石介,令狐冲却是做不出背后杀人的勾当。
石介身子一侧,已经避开了背后令狐冲刺去的一剑,侧脸对令狐冲冷冷道:“你的剑法真差。”不待令狐冲再次出剑,脚下用劲,几个呼吸间,已经下了思过崖。
令狐冲嘴唇微微哆嗦,他知道自己剑法确实不如石介,本已拼着被石介击败,也要好好与石介大斗一场,却不想,即使这以卵击石的挑战,石介也不愿意给他机会!
一口气憋在心中,郁闷不得出。
令狐冲走进山洞,盘膝坐下,调息良久,却总是恨意难平。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斗一场,你都不屑?
我在你的眼中,就是如此的低贱?
我是你的大师兄!手把手教你剑法的大师兄!
令狐冲一掌拍在地上,借力一跃而起,眨眼间,已在空中拔剑。
那坚硬的洞壁岩石,恍如化身为那石介,冷笑着,鄙视着,等待着,对令狐冲不屑一顾。
“石介,受死!”令狐冲凝聚全身功力,刺向石壁!
长剑深深的贯入石壁当中,直没至柄!
令狐冲手臂顶在石壁上,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简简单单的一剑,耗费了他太多的怒火,只觉得疲惫不堪。
“有古怪!”当令狐冲伸手欲拔出长剑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这厚厚的岩石,绝对不是自己的功力可以一剑刺透的!
这石壁后面,有什么古怪?
令狐冲提剑肃立,望壁凝思。
“余沧海!莫高峰!余沧海!莫高峰!余沧海!莫高峰!报仇!报仇!报仇……”凄厉的语声,仿佛从背后传来,赫然是林震南的声音。
林平之暮然回首,身后却空荡荡的,心中剧痛,惨然叫道:“爹!”
父亲行镖多年,一直对自己说,咱们开镖局的,最重要的不是武功,而是人情。朋友多,交情多,劫镖的少了,帮忙的多了。卖面子套交情,这镖局的生意,就风生水起,兴旺发达了。所以,行走江湖,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能给人面子,就要给人面子,莫要落人脸面,莫要赶尽杀绝。多个朋友,永远都比多个敌人好。
可就是这般宽容的父亲,在临时之前,却不住的喊着,报仇!报仇!报仇!
父亲心中的恨和痛,该有多深!
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