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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和急忙阻止道:“北微!还不速速向令狐掌门道歉!”
    仪质挡在墨北微身前,背对着令狐冲,嘴里不住责怪着墨北微。
    令狐冲见了心中更怒,这群贼尼姑嘴里喊着奉他为掌门,可实际上却对他丝毫没有敬意,竟然明着暗着维护冒犯他的贱人。
    令狐冲眼色暗示桃谷六仙,有意一举将恒山派不服他的人尽数击杀。
    桃谷六仙装傻充愣是把好手,暗示这种高级玩意,是绝对不会看懂的。
    令狐冲又气又急,指望六个白痴,是他气糊涂了。喝道:“你等是决定不尊师长的遗命,叛出恒山派了?”
    这神一般的跳跃思维,连仪和与仪质都忍不住嘴角微抽。这令狐冲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就会说这样的蠢话呢?
    果然,殿内一片冷笑。
    墨北微道:“令狐少侠何时已经是本派的掌门了,居然能可以定本派弟子的重罪?令狐少侠口口声声奉了定闲掌门的遗命,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令狐冲气势陡然一涨,睥睨四周傲然道:“我令狐冲说的话,便是人证物证。”
    “我说的就是某某”,“天凉王破”,这类话,说的人自然是觉得牛逼的不行,各种狂霸拽,但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听了,就觉得浅薄的飞到天上了。
    殿内尽是鄙夷的目光,仪和与仪质不得不努力配合的露出葱白的目光,第一次发现,她们两个有如此好的演技。
    墨北微笑道:“听闻少林方证大师对令狐少侠的人品赞不绝口,不知令狐少侠为何被岳掌门逐出师门?”
    令狐冲听了前半句犹自得意洋洋,听到后半句脸色立刻难看之极。自被岳不群通告武林开逐后,群雄与他相谈,从不敢提起这事,他每每想起华山旧事,心中便羞愤交加。他以后不论如何的笑傲江湖领袖群雄,这污点是永远也洗不去的。
    令狐冲眼中的杀机更深,冷冷道:“岳不群是非不分,识人不明,做出些天人共愤的事情也不稀奇。”
    墨北微点点头,道:“江湖上传闻,令狐少侠与魔教任盈盈姑娘情深似海,曾在三千豪杰面前同进同出,羡煞旁人。可有此事?”
    任盈盈的青睐一直是令狐冲的得意之处,听到墨北微瘙到痒处,令狐冲眉目间忍不住露出得意,道:“我与盈盈两情相悦,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越界半分,休要被谣传误导,没得坏了盈盈的名节。”
    墨北微笑道:“听仪琳师妹说,令狐少侠喜欢豪饮,这恒山上没有共饮之人,真是难为令狐少侠了,想必那魔教几千豪杰已是在路上了?”
    仪琳得知令狐冲为新掌门,想起他当日从(淫)贼手中拼力救助自己,觉得令狐冲是个好人,可想起令狐冲在酒楼喜怒无常挑衅滋事,又觉得他有些可怕,心里觉得令狐师兄虽然是个好人,但当恒山派的掌门有些不合适,这两日众位师姐为令狐冲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她性格绵软又不愿说救命恩人的坏话,便躲在人群中默不作声,此刻听得墨北微提到自己,微微吃惊,幸好也没人注意她什么。
    令狐冲听出了墨北微是在套话,自觉行事光明正大,无事不可告人,坦然道:“已经在路上,旬日间就到。我将在寺前另建一院,不会妨碍佛门清净,你们不必担心。以后我恒山派人多势众,必当发扬光大。”
    墨北微道:“这几千人的食宿奉养,不知令狐少侠月出银钱几何?银钱又从何处来?”
    令狐冲几乎脱口而出,“他们自己不是有钱吗?”改口道:“自然是劫富济贫。”
    在令狐冲看来这是最正确和简单的事情,他行走江湖历来都是这般做得,随意找个富户劫上些银钱,又有何难?就算军官他也打劫过。
    但众多恒山派弟子脸色齐变,看令狐冲的神色更是不善,就连仪和仪质二人的神色都变得古怪。
    墨北微朗声道:“请问仪和师姐仪质师姐,令狐冲以为他的话便是证据,那是狂妄无知;贬低岳掌门,那是不敬旧日尊长;与魔教任盈盈情深,那是被女色所迷;与魔教三千徒众结交,那是是非不分自甘堕落;劫富济贫那是无德无法。不知两位师姐可信掌门师伯会选如此之人为恒山派掌门?”
    “你!”令狐冲挺剑欲杀墨北微,却被人群所隔。
    仪真冷冷的插嘴道:“恒山是山沟沟小地方,乡里乡亲谁不认得谁,令狐少侠倒是下得了手。”
    恒山派在此百年,施粥问药,上香拜佛,早已将恒山派和周围的百姓密切联系在一起,弟子中有许多来自附近的孤苦女子,更有一些富户的千金小姐,令狐冲这公然的土匪盗贼行径,已经引起了公愤,原本对令狐冲做掌门无可无不可的弟子立刻转而反对令狐冲。
    “我恒山派自立派以来百余年,历经七位掌门,无不是女子,这是为何?
    我恒山派弟子数百,过半是流离失所的孤苦女子,这又是为何?
    我恒山派武艺低微,在江湖中却屹立百年,这又是为何?
    我恒山派产业微薄,每日粗茶淡饭养活本派弟子犹自艰难,却仍每月定日施粥施药,这又是为何?
    我恒山派是佛门尼庵,弟子剃发者不过三成,有欲还俗嫁人者从不阻拦,这又是为何?
    无他!恒山派从不是江湖门派,从不是佛教寺院,恒山派只是天下弱女子的最后栖身安命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