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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林黛玉带着捧着托盘的雪雁,走了进来。
云清迟看着林黛玉,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动:“表妹。”
林黛玉福身:“表哥有何吩咐?”
“这些日子,你带着雪雁多往药铺走走。不过,凡有人问起这边的情况,你一概不做回答。”
林黛玉瞬间就明白了云清迟的意思,点头:“表哥放心,玉儿定不负使命。”
林家小姐亲自抓药,如此重视,这便是英王殿下不好的表现。扬州亲近甄家的世家,自也要掂量如今甄家所犯下的罪行。
若是殿下大安,靠着太上皇和甄太妃,或许甄家还能苟延残喘一些时日。若是殿下不好,甚至薨逝,任谁都保不住甄家。
世家贵族,最是精明不过。
两相权衡之下,自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
梁以蘅,李岫文随着云清迟入了书房。
梁以蘅坐在椅子上,看着云清迟手中的信,垂着眼不知在想何事。
李岫文不自觉地用手指敲着扶手,想了想,还是不敢置信:“这真的是二皇子府做的?是嘉泰郡主做的?”
他听妹妹李素和表妹怀兰公主提起过这位跋扈的郡主。
李岫文也通过这些话语,在心中描摹过嘉泰郡主的形象。
若说她在京城纵马伤人,这也罢了。
可是行刺皇叔......
怎么看,这事都透着一股诡异。
梁以蘅抬起眼:“不可能是她。”
云清迟赞同自己妻子的话:“我和嘉泰郡主打过几次交道。她还没这个胆子。”
李岫文见二人这么肯定,加之自己本也心存犹豫,顾不做他想。只是仍旧怀疑:“如今只查到了嘉泰郡主,若是她的后面还有什么人......敌在暗,我们在明,恐生变故。”
云清迟皱眉不语。
陛下的暗探,在查到嘉泰郡主后,就难以寸进。幕后之人仿佛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定然也是心生疑窦,才引而不发。不然如今的皇城,哪还有义忠亲王府的一席之地。
梁以蘅垂眼看着地毯上精致的花纹,不言不语。直到云清迟和李岫文讨论完,才道:“我认为,不妨查查穆靖欢。”
“东平郡王?”李岫文微微睁大眼睛:“东平郡王虽早些年与义忠王爷交好,可自陛下登基,便上交了兵权,不问世事。嫂嫂的意思,这都是东平郡王的障眼法?”
梁以蘅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抹冷凝:“不,不是东平郡王。是穆靖欢。”
李岫文仍有些不解。
云清迟倒是一点就透:“你认为,整件事,恐是穆郡主瞒着东平郡王做的。”
梁以蘅看着云清迟,笑道:“子驰知我。”
李岫文不认为穆靖欢会有如此能耐。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如此,我们派人去查查穆郡主。”
梁以蘅摇头:“不可轻举妄动。我总觉得,穆靖欢有些古怪。”
梁以蘅想了很久,却想不出穆靖欢究竟不对在哪里,索性把这些抛到一边:“如今当务之急,是殿下的伤势。京城恐怕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我们只需静观其变,适当时再添一阵风,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才好。”
第1卷 第112章
“陛下,太上皇召您前去大明宫。”李福瞅着德泰帝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回禀。
德泰帝听闻此言,面色果然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烦躁地将手中狼毫搁在笔架山上,司徒瑛捏了捏眉心:“母后和母妃今日可好?”
李福照实回答,不敢有一点隐瞒:“太妃娘娘仍旧卧病在床。太后娘娘心悲大恸,太医亦是日日照料。不过自打英王殿下安好的消息传回,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凤体康健了不少。太医说,只要好生调养,二位娘娘不会有大碍。”
司徒瑛点了点头。
总算有一件好事传来。
李福看着司徒瑛不好的脸色,虽是大逆不道,心中却也对太上皇有了一些埋怨。
明明英王殿下也是老圣人的儿子,可也不知甄太妃在太上皇耳旁吹了什么风。
这些日子因着甄家入狱,太上皇不给皇上好脸不说,甚至未曾问过英王殿下半句。
每日宣皇上前去大明宫,话里话外都是“甄家无心之失,十一也并无大碍。切不可罚得过重,以免伤了老臣的心”。
陛下不好冲着太上皇发火,可就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日日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慎,就没了性命。
陛下本就极为厌恶四王八公,江南甄府。最是看不惯这些躺在先祖功劳簿上,却尸位素餐的功勋世家。
偏生有些人家不自知,上赶着犯陛下忌讳。
更不肖说,这次事情背后竟然有忠顺亲王,有嘉泰郡主的影子……
李福心里想着这些,脚步不停,已随御辇行至大明宫。
心知今日这大明宫定又是一阵不安宁,李福暗自叹气。揣着浮尘守在正殿门口,同时让那些小太监小宫女站远些,省得做了那池鱼。
“参见父皇。”德泰帝行了个礼,在太上皇的叫起中,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下首。
太上皇掀起眼皮子看了自己这个年富力强的儿子一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嫉妒。开口时,声音已带了隐隐的不悦:“朕还以为你不打算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