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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想给桑月留点颜面吧,安室透没有直接把门卸掉,只是站在门外对她说。
    你给我出来。
    这个声音带着一种猛兽呜咽地吞咽感,好像触动了心肠一样悲戚而又无可奈何。
    藏了七个月的心事,此时此刻就跟他只有一个门板之隔。
    她就在里面。
    安室透砸门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宽厚而又低垂的肩膀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桑月看不到安室透的表情,但是旁边跟着的几个公安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种悲哀到极致的错落感,好像一座大山瞬间崩塌在面前,化成灰烬死沉。
    “为什么?”他问。
    桑月整个人贴在墙上,背后被沁凉的墙壁冻成了冰柱。
    她现在就很想死,感觉自己就是拈板上的鱼,随时会被这群男公安拉出去。
    她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的前男友呢?
    现在他应该是进入组织了吧,组织里面的风言风语他应该也听说了吧。
    桑月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这个时候浑身发抖,被门外那个人的存在刺激地再无理智。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个时候,在桑月和安室透的面前凝固成了一个无法搬动的巨山。
    安室透笑了一声,无尽苦涩:“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就这么怕我吗?”
    桑月的心口堵塞,开始发慌。
    她知道安室透笃定自己就在里面,不踹门也是给彼此曾经四、五个月的恋情留下一个彼此的体面。但是这个人今天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了。
    她不敢吭声,连呼吸都憋着气,听着门板外面那个仿佛死在去年樱花盛开时的声音,说了一句在桑月灵魂受到剧烈撞击的话。
    “Tsuki,不管你犯过什么事,被判多久,我都等你。”
    她差点哭出来。
    你是笨蛋吗?降谷零?
    低哑清灵的声音停了下来,桑月隔着门板听到了传来轻轻的震动声,声音非常轻不像是从安室透身上传来的。
    外面“喂”了一声,桑月认了出来。
    这是风见,他接的电话。
    应了几声,风见走到那个站在门板前、背影阴郁的男人面前轻声说:“降谷先生,外事情报科说今天的这位犯人是他们一直在追捕的,一会儿他们过来把这人带走。”
    “不可能,这个犯人是警备企划课的。”安室透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想的也很简单,如果有栖桑月真的犯事儿了在他手里面会比任何人手中都要轻松。
    风见被噎了一下,劝道:“这是第二管理官的意思……”
    安室透不为所动,风见也快疯了:“降谷先生,是警备局的代理本部长下达的命令……”
    听到警备局本部长这个名字,桑月先是愣了一下,这不是爱丽丝爸爸的官儿吗?回味了一下,喔,是代理的本部长。
    门板外面是死寂一样的沉默,好像乌泱泱站着的七、八个人瞬间消失了似的,一点呼吸声都听不到。
    桑月呆在更衣室里面,每一根神经都拉得紧绷,外面的任何一个声响都能让她紧绷的这些弦断掉。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安室透那个隐忍而又发哑的声音落地:“回那位代理本部长,警备企划课课长强行要求介入,这个犯人只有我审讯才能问出东西来。”
    其他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桑月哭笑不得,你对自己真自信啊零。
    正说着,门外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我们是外事情报科的人,犯人在哪里?”
    桑月更兴奋了,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是她的人!
    安室透理都没理:“等代理本部长的命令下来,我们也要参与调查,在此之前我不会把犯人交给你们。”
    桑月刚刚兴奋的心情又跌了回去,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自己前男友咬定了一个人不放手的性格,太可怕了也。
    但“樱”组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上属纱月长官正被堵在这个门板里,立刻说:“那我们大家都出去在走廊里等,省得你们‘Zero’把人莫名其妙带走,之前这种事儿你们也没少干。这个女更衣室没有外出的门,到处都是咱们公安的人,‘她’跑不了的。”
    桑月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给自己的这个下属来个大亲亲。
    太机灵了吧也!
    外面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安室透的声音已经很轻微了,明显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代理本部长的命令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风见的声音也很小:“正在确定。”
    桑月大松一口气,迅速开始换衣服,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衣服全部脱掉扔在衣篓里。
    然后拿起旁边一个中性的白色衬衣套在身上、又换上了景光给自己的裤子。
    想了想,还是伸手把这个裤子拦着小腿肚的地方撕成两半变成一个中筒裤。
    头发也不太好弄,她随便糊弄了一下,拿着景光的围巾套在脖子上。
    刚才在一路狂奔的时候,桑月趁乱在服饰店里摸了一个男士的鸭舌帽、还在酒柜里拿了一瓶小白酒。
    她拧开酒瓶,往自己身上拍拍打打,让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酒气滔天的味道。
    然后又伸手抹了一把墙灰,在自己脸上涂来涂去,让整个人的连看起来像茶灰色一样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