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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退扶起柏原,拉过他的双臂放到自己脖子上,背着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耳边全是叫嚣的疾风声,犹如上万只夜枭。
    林退背起柏原,顶着风雪奋力抬动双腿,每一步都能在雪里踩出脚印,但很快又被覆盖。
    走进别墅,将柏原放到地上,林退用身体拱着两扇门费力关上。
    再也榨不出一丝力气,林退双腿一软,顺着门板瘫坐到地上,四肢又酸又麻,他疲惫地合上眼睛。
    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开口,“我的腿怎么没有知觉……”
    林退费力撑开眼皮,看向柏原,“什么?”
    柏原讷讷地说,“我腿不疼,刚才还很疼,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陷入了巨大的困惑,甚至还伸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腿,“为什么不疼?我的腿怎么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种恐慌包裹了他,柏原发疯似的捶打自己的双腿,“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感觉?”
    他的动作越来越癫狂,直到有人照着他的下巴给了他一拳,疼痛换回了柏原的理智。
    林退抓着柏原的衣领用力拉向自己,厉色道:“你冷静一点!”
    柏原被镇住一般,木然看着林退,眼睛好半天不眨一下。
    林退放开柏原,强撑着疲倦不堪的身体为他检查双腿。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只是学过一些急救手段,轻轻摁着柏原的腿一寸寸检查,时不时抬头观察柏原的表情,或者问他有没有感觉。
    柏原像失了声似的,只会点头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见柏原真的毫无知觉,林退的眼睛沉了下来,嘴唇绷成一线。
    他忽然起身走向落地窗,把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扯了下来。
    抱着厚实的窗帘,林退半蹲到柏原面前,二话不说解开了他腰上的皮带。
    柏原受到不小惊吓,终于从呆滞状态回神,浑身僵硬地任由林退把他湿透的长裤扒了下来。
    把湿衣服甩到一边,林退给柏原盖上了窗帘,然后抬头平视着他的眼睛。
    林退没有选择撒谎,也没有安慰柏原,把目前的实情说给他听。
    “你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外面雪下这么大,救援队一时半会儿不会来,现在只能等。”
    柏原没有说话,这次连点头摇头都没有。
    林退心情也不太好,说到底柏原因为他才变成这样,但追根溯源,如果不是柏原半胁迫让他过来给他过生日,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林退也没这个心思,他坐到柏原旁边,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外面阴沉沉的,虽然是白天,但光线很暗,别墅没开大灯,只亮着一堆蓝色的地灯,乍一看他们像是坐在星辰中。
    飘在天花板的彩色气球里撒着荧光粉,空气中浮动着馨香的花,颇为浪漫。
    只不过谁都没心情欣赏这样的浪漫。
    林退的衣服同样湿透了,黏腻腻地贴在身上,好在别墅开着中央空调倒是不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灯突然全灭了,空调也停下了工作。
    林退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该不会是停电了吧?
    借着暗淡的天光,林退站起来去找总电闸,果然电力系统没扛过这次天灾。
    林退脸色难看地回到客厅,弯腰对柏原说,“停电了,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去楼上的卧室。”
    客厅空间太大,保温性也没卧室好。
    林退俯身将柏原背了起来,alpha还是没什么反应。
    今天消耗了不少体力,林退背着柏原上楼时双腿一直打软。
    找到主卧把柏原放到床上,林退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臂,掏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朝门口走去。
    柏原猛地抬头,视线钉在林退身上,急迫地问,“你去哪儿?”
    林退回过头,“这儿有壁炉,我去找点柴火,不然晚上都得受冻。”
    他没来过这里,但索斐前几年来了好几次,还在这间主卧跟林退视频,当时房间就生着壁炉。
    林退在别墅外的储藏室找到了壁炉专用的橡木柴。
    储藏室做了防潮处理,木柴没有受潮,整整齐齐地堆了一面墙,每根都是手腕粗细,大概一只手的长度。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林退在腰上系着绳索,另一头绑在别墅大理石柜上。
    在搬运木柴的过程中,他差点被风掀飞,一头栽进雪地里滚了好几圈,幸亏被绳子拦住。
    林退撑着地,劲风压在他身上,他只能弯着腰闭眼,摸索着绳子前行。
    来回搬了三趟,林退总算把这一天要烧的量凑齐了,回到客厅手脚完全脱力。
    歇了好一会儿,林退将放在客厅的木柴运到主卧。
    到了后半夜,柏原发起了高烧,林退喂了他两粒退烧药还是不见好转。
    从医药箱翻出退烧贴,往柏原额头贴了一片,林退又在纱布倒了些酒精,在他额头、颈部、手腕每隔十五分钟擦拭一次。
    柏原躺在壁炉旁,像个豌豆公主三层外三层地裹在一堆柔软的棉布里。
    壁炉燃着跳动的火苗,时不时传来木质纤维断裂发出的噼吧声。
    他的意识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眼前总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晃。
    快到天亮的时候,柏原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林退这才浅浅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