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吓得搂紧赫尔曼的脖子，即使人鱼的身体很凉也不放手。
    “胆小鬼，出去冒险的最远距离大概就是城门口吧。”赫尔曼也不想轻视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像卡尔这样懦弱又胆小的人实在不合适去冒险。可能刚踏出城门一步，就会被吓得退回来。
    听到赫尔曼的话，卡尔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赫尔曼却不放手，“不过卡尔殿下，要是你不嫌弃，可以带我同行，肯定能保证你安然无恙回到rose王国的。”
    “嫌弃。”卡尔扭过头去，撇嘴说道。
    “……”
    卡尔想要下来，赫尔曼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好，我答应你，尽量把药带回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在马克欺负你的时候反击回去，能真正保护你的只有自己。你要让马克害怕你了，他才不敢再过来欺负你。”赫尔曼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也被欺负过，但他直接回击过去了，所以那些跑过来欺负他的人便不敢再打他的主意。卡尔也应该这样，只有回击，马克才不敢再犯贱。
    “我……”卡尔犹豫了一下，然后大声道，“我答应你。”
    赫尔曼放下卡尔，“勇敢的王子迈出第一步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听到狂啸的海风，赫尔曼扭过头去，“我走了，等战争结束再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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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八一章 教训
    天灰蒙蒙亮，卡尔在颜嘉木阁楼下来回踱步。一直等到侍女出来，他才踏进阁楼里，跟着侍从到了三楼。
    颜嘉木刚醒，还穿着睡袍。黑色丝质布料衬得他皮肤更白，像是雪一样。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虽然已经三十三岁了，但看起来依旧年轻。不像吉恩的哥哥，也就是国王里奥，满脸大胡子，眼睛好几条皱纹。也就相差七岁，两个人却好像差了辈似的。
    卡尔进屋时，颜嘉木正坐在梳妆台前。侍女打理他一头漂亮的金发，而颜嘉木自己则在翻阅今天的报纸。带子随意系着，睡袍松松垮垮，胸脯露了出来。绯色爬上卡尔的脸颊，他连忙低下了头。
    颜嘉木没有看卡尔，他直接问道，“赫尔曼走了？”
    “赫尔曼？”卡尔一脸疑惑。
    一人一鱼单独待了一晚上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颜嘉木嘀咕一句，但还是改了口，“就是你救回来的那条人鱼。”
    卡尔点头。
    “嗯。”颜嘉木挺想赫尔曼多待几天的，和卡尔多相处相处，对rose王国的恨意也能少一些。不过海底人鱼王国与其他种族的战争正在关头，缺了赫尔曼可不行。建立感情的日子，只好等以后了。颜嘉木放下报纸，让所有人离开，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颜嘉木道，“在你救的那条人鱼回来之前，我会尽力保护你的。”
    自从知道错误不可挽回后，颜嘉木把自己当成了工具人。现在是撮合赫尔曼和卡尔的媒人，只要他们两个人相爱，赫尔曼一定会顾及卡尔的感受，不会对rose王国轻易动手。但马克作为剧本里的大反派，昨天赫尔曼差点杀了他，马克一定会把恨转移到卡尔身上。本来以前就经常欺负卡尔，现在指不定想把他弄死。
    作为媒人，当然要保证对方都完完整整的，不受到一点伤害。卡尔自然要保护好，不再让他受伤。战争很快就会结束，颜嘉木相信，等人鱼王国的战争一结束，赫尔曼便会马上赶过来。
    卡尔上前一步，“吉恩小叔，人鱼先生会回来，但他回来不是为了我。”
    “什么意思？”颜嘉木不解。
    “人鱼先生已经答应我把药带过来了，我……”
    “蠢货！”颜嘉木气得站了起来，昨天好不容易劝住了赫尔曼，卡尔却用这个条件就让他还了救命之恩。本来可以让赫尔曼有心理负担的，结果卡尔一下子就搞砸了，颜嘉木实在是生气。上辈子人鱼王国和rose王国已经是血海深仇了，赫尔曼不会轻易放过rose王国所有人的。要是没办法阻止他，rose王国将不复存在。
    卡尔跪下，额头抵着颜嘉木的大腿膝盖，“我只是想要小叔庇护我，我不蠢。小叔，求你能爱我。”
    即使赫尔曼和颜嘉木都说他蠢，但卡尔依旧不觉得自己蠢。如果能轻易得到颜嘉木的庇护，他没理由不去做。
    颜嘉木缓了一下，心里面难得地愧疚起来。吉恩根本不爱卡尔，在马克的洗脑下，他早就认为卡尔是个对长辈不敬的坏小孩。这样的思想根深蒂固，无法转变。而他颜嘉木也不爱卡尔，昨天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依卡尔的性子，根本不会提让赫尔曼保护他的事，颜嘉木只能自己说了，但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颜嘉木发现卡尔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丝毫没有想过自己才是赫尔曼的救命恩人，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赫尔曼都会答应，完全不用经过任何人的游说的。
    颜嘉木伸手轻轻抚摸卡尔的棕发，“卡尔，我活不了多长时间的。等我离世后，马克便又会欺负你。而人鱼能够保护你一辈子，真的想好了吗？”
    卡尔点头，“小叔，没有一个亲人爱我，只有你是爱我的。”
    卡尔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其他没有父母的孩子，他们的舅舅或者叔叔也会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但自己却不是这样的情况。就连亲生父亲不爱，更别提其他人了。昨天是卡尔第一次得到来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爱，颜嘉木不仅说要保护他，还给了他许多好吃的，昨晚也是卡尔第一次没有饿着肚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