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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正门进去就是客厅,客厅的两边各有两间卧室,客厅里摆着一张木沙发,还有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小黑白电视机和一部看起来挺新的电话机。客厅的中堂位置摆着一张红色八仙桌,桌上供着财神爷和香炉。
所有的家具看起来都非常陈旧,带着浓浓的年代气息。
客厅斑驳的墙上张贴着几张山水年画,有一张年画上带着年历,年历上印着“1998戊寅年”几个大字。
原来是穿到1998年了,1998年他才刚刚出生。
丁昀飞出神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倏然,身后传来一声:“昀飞,站着干嘛,赶紧回屋换衣服。”
是陈素芬在叫他。
“哦……好。”丁昀飞猛然回神,愣愣地应了一句,依然立在原地不动,因为他一时想不起来原主的房间在哪。
“哥,你是不是不记得你的房间在哪了呀?”一个小姑娘对他说,是原主正在读初中的妹妹丁晓英,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她非常善解人意地指了一间卧室的门对丁昀飞道,“你的房间在那。”
“哦,好,谢谢。”丁昀飞点了一下头,朝那间房间走去。
丁晓英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诧异,她扭头看了看她父母和奶奶,只见他们同样也是一脸惊诧。陈素芬拧着眉心说道:“看来真是失忆了,晓英,去烧一锅热水,一会儿让你哥洗洗澡,他泡在水里半天了,可别再发烧烧坏脑子了。”
“好。”丁晓英应道,跑后院厨房烧水去了。
丁奶奶拄着拐杖坐到沙发上,生气地责骂儿子丁忠:“看你把孩子打的,打傻了吧?!要真打傻了看你们怎么办!”
丁忠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陈素芬身子不太好,当年受了很大的罪才生下丁昀飞,后来又调理了几年身子才怀上闺女,在他们村别人家都是三四个孩子,他们家只有一双儿女。丁忠有一个弟弟,弟弟早些年病逝了,要是丁昀飞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丁家也就断后了。
丁忠也有些后悔,但一想到儿子做的混账事,又气得不行,转身恼火地走了,去前院忙去了。
丁昀飞已经推门走进了原主的卧室,外面天已经黑了,屋里黑乎乎的,借着从门口投进来的光线,他在靠近门口的墙壁上找到了电灯的开关,连着开关有一根细绳垂下来。丁昀飞伸手拉了一下绳子,顿时房间里就亮了起来,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圆形灯泡,瓦数倒是不低,很亮堂。
然后丁昀飞就看到了这么一间卧室:一张老式木床,没有床垫,只有床板,床板上铺着一张竹席,竹席上堆着衣服和被子,乱糟糟的。床头有一张旧桌子,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很多东西。床尾那边有一个木箱子,箱子的盖子是打开的,箱子里凌乱的堆着一堆衣服。地上也很脏,有很多灰尘和纸屑。
看到这么脏乱的卧室,丁昀飞直皱眉,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身上还穿着湿衣服,他得赶紧找两件干净衣服去洗澡换换,要不明天铁定感冒。
丁昀飞走到箱子前开始翻找衣服,原主的衣服还是很前卫的,大部分都是衬衫、t恤,还有两条牛仔裤,以他这个21世纪的人的眼光来看,也不觉得过时。丁昀飞随便找了两件衣服,拿着衣服走出卧室,来到后院厨房。
厨房不大,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吃饭的桌子,一个放着碗筷的木柜,和一口大水缸。
原主的妈妈和妹妹正站在黑乎乎的土灶台前烧火做饭,看到他进来了,陈素芬说道:“水烧好了,赶紧去洗澡吧。”
“哦,好。”丁昀飞抱着衣服正想找个盆子接热水,丁晓英却已经帮他找来一个铁皮水桶了,又拿水瓢帮他把热水舀进水桶里。
舀了半桶热水,丁晓英放下水瓢,对他说道:“好了,哥,赶紧提去洗吧,洗澡间里有水龙头,你兑点凉水,洗澡间在外面。”
丁晓英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厨房外面。
“好,谢谢。”丁昀飞习惯性地说了一句谢谢,随后提着水桶往门外走去。
在光线昏暗的后院,丁昀飞找到了洗澡的地方,一间用砖头垒起来的简易小房子,里面放有洗发水香皂和毛巾,估计平时洗澡都在这个地方,就是没有天棚,是露天的。
丁昀飞都有些不敢脱衣服洗澡了,好在周围黑漆漆的,附近也没有什么高楼被人看到,丁昀飞犹豫了一下,关上房门,拧开水龙头兑了凉水,然后脱下衣服,开始洗澡。
这条件还真是艰苦,一桶水只够他洗头发,后来没温水了,他干脆就用凉水直接冲澡。
虽然是夏天用凉水洗澡也不会多冷,可是因为是露天的,一阵风吹来,还是凉嗖嗖的,丁昀飞呼啦啦地快速洗了澡。
洗完澡,回到厨房,饭菜已经做好了,桌上摆着一盘炒青菜、一盘煎豆腐,和几碗米饭,原主的家人已经围坐在餐桌前了,看到他进来,丁奶奶和蔼地对他说:“快坐下吃饭。”
“好。”丁昀飞有些拘谨地坐到餐桌前,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面前已经盛好的一碗米饭,随后默默拿起了筷子。
其实他不怎么饿,但是一家人吃饭时间,他也不好走开,只能坐下来陪他们一起吃饭。
丁昀飞拿着筷子夹了一口米饭放进嘴里嚼了嚼,米饭挺粗糙,口感不怎么好,但是对于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九零年代农村来说,每天晚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