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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冰一边留意着浴室里不算聒噪的吹风机的声音,拨了个电话给经纪人,问他要了许应之的电话号码。
拨过去时,听筒里的嘟嘟声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来。
“喂……谁啊?”许应之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
“我,时冰。”短暂的自我介绍后,时冰快速说明了自己打电话的意图。
“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时冰听着浴室里头吹风机的声音断断续续,周润卿应该已经在检查还没有吹干的地方了。
“许应之?你睡着了吗?”时冰着急地说:“大晚上的你睡什么觉?!”
许应之直接炸了,“时神,我这边是凌晨啊,凌晨五点你知不知道?!我读高三时起来背书都没那么早过!”
时冰正要说话,听到那边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应之,别喊,再喊嗓子要坏了。”
接下来的声音小了些,应该是许应之把手机拿远了点,但还是能听出来那沙哑的声音中蕴藏着的怒气。
“嗓子坏了怪谁?!现在知道叫我别喊了?昨天晚上那会儿让我喊大点儿声的是谁?!”
“怪我怪我……”梁逐立刻认错,心肝宝贝小甜心地叫着。
听着时冰都觉得油。
偏生被哄的那个人很快安静了下来,哼哼唧唧嘟囔几句就不说话了,声音听上去闷得很,像是被人捂在了怀里。
时冰这边只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电话那头就换了人。
“时冰呀,应之嗓子不舒服,我来跟你说吧。”梁逐的声音和许应之相比可就有精神多了。
时冰只好又把刚刚的问题问了一遍,只是把主语和宾语调换了位置。
“在船上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了。”梁逐闷声笑了下,一只手伸进被子里给许应之捏腰,“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发现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就看不见别人。”
时冰还想再问点什么,浴室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响动。
周润卿吹完头发出来了。
他只好慌忙把电话挂掉,接着摁了关机,扔回床头柜上。
从浴室到床边要经过一个拐角,周润卿走过来时,他这一系列动作已经完成了,自是没有看到。
“晚上睡觉要遮一下摄像吧?”周润卿指了指摄影机的方向,开玩笑似的说:“看来综艺人不能有裸睡的习惯。”
时冰现在一身的火,光听他说一个“裸”字都觉得面颊发红。
还没等他回答呢,“砰砰砰”几声,有人在外头拍门。
“我去吧。”周润卿重新将吹风机放回柜子里,顺道把门开了。
“摄影小哥没赚到租公寓的钱,要来和我们挤着睡吗?”周润卿看着举着手机站在门外的摄影师,笑着说。
“两位老师,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摄影走进房间,二话不说就把摄影机重新打开了,转身问道:“不是说好了晚上睡觉也不关摄影吗?!”
“我们没关。”周润卿奇怪地问道,“专业摄影设备有没有跳闸一说?”
“没有!三天三夜超长待机!”
时冰神色有几分不自然,说谎使得他脖子都有些红了,“我……我刚刚换条裤子,就关了。”
摄影这下没话说了。
“下次要换裤子就去浴室里,张导说摄影机不能关。”
他刚刚人都快睡着了,被张兴标一个电话打过来炸起来了,说周润卿和时冰房间里的摄影拍不到画面了,应该是摄影机被关掉了,房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场面,让他赶紧去看看!
他忙马不停蹄地跑过来,赶紧把手机开了录像,拖鞋都穿反了,结果就只是时冰换了条裤子!
说者无心,听者思维极度发散。
时冰光是想着周润卿站在洗漱台前吹头发,而自己站在他身后换裤子的画面都觉得有一股火直往下窜。
“知道了,快去睡觉吧你!”他忍不住赶人,房间里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看破他的窘态。
又一次再三叮嘱不能关摄影后,啥好东西都没拍到的摄影师遗憾地走了。
房间里又陷入安静。
“时候不早了,我关灯了?”周润卿问时冰的意见,“或者你还想再看会儿书吗?”
“不看。”时冰躺下来,把被子拉上来盖好,快速翻了个身,拿背部对着周润卿。
“?”周润卿没那么敏感,虽然时神看上去很像发脾气,但他不觉得跟自己有关系。
兴许只是单纯困了而已。
周润卿关了灯,也躺了下来。
尽管只有一室一厅,但这个公寓的房间并不小,床也够容下两个成年男人。
但两个人体格都不算小,尤其是时冰,净身高度一米八六,哪怕拍戏再忙,平时健身的习惯也一直保持着,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都不省地方。
相较之下,一米八二的周润卿体格小了些。
一米八乘两米的床一个人睡足够,两个人睡也够,但活动之间总不免碰到对方。
周润卿睡觉不老实,尤其是近期做梦比较频繁,一晚上睡着了都翻来覆去的。
时冰则一动不动地侧躺着,胳膊都压酸了还没睡着,怕吵醒身边的人,轻轻地平躺下去,酸痛的手臂刚得到解放,另一次胳膊就被睡梦中的周润卿的手臂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