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着出了外间，“老板”也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男人手上的伤，又听了事情的经过后，他语气里的惊恐半点也掩饰不住。
    “操！他居然能把你的手咬成这样？！”
    说着，他迎面走过去，抬手就想给被控制住了的小孩一个耳光。
    裴裴也不闪躲，甚至仰面迎了上去。
    他的手举到半空猛然僵住，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妈的，别，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一个小破孩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男人说话的语气带着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虚。
    谁也没有说话。
    男孩连呼吸都还没有平复下来，他也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想说的话。
    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
    这个存在了这么多年的基地被警方查到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那会儿几个合伙人和“老板”都还没讨论出要把周润卿和裴裴怎么办，两个人都放了是不可能的，白吃了这么久的饭，什么效益都没带来，他们不想吃这亏。
    那几个打手认为，周润卿性子温软，可以留下，至于那个疯子一样的男孩，干脆直接弄个半残丢在路边喂狗。
    这提议得到了“老板”的认可。
    他们趁着周润卿在帘子后头洗澡的时候，把男孩捉进了里间里。
    尽管周润卿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但少对付一个人总要省力些。
    手上缺了一块肉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医用手术刀，威胁的话都说尽了男孩也没眨一下眼睛。
    他正要把刀尖插.入男孩眼睛里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老大，警察找上门来了！”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进了里间，着急地对坐在椅子上观戏的“老板”说：“现在人就在外面站着，说是要查我们的营业执照。”
    “老板”慢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当时什么事儿呢，这点小事都值当这么慌慌张张的？”
    “营业执照我们不是有吗？”男人回头对其余几人说，“改天再玩儿，一会儿警察可能要进来，你们做好准备工作。”
    男孩从里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周润卿刚好洗完澡。
    有警察要来的话说得足够大声，他也听见了。
    既然敢开“公司”，他们肯定是有营业执照的，这点周润卿早就料到了，只是，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面对警察。
    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除了“员工”，领导层都不用真名，“老板”对几个打手也从来没有什么称呼。
    只见那个手臂上掉了一块肉的男人伸手在墙壁上重重地一摁，墙壁上就被开了一道门出来。
    这样的设计周润卿只在视频里看到过，那时他还觉得这种和墙面融为一体的设计很适合做衣柜。
    现在，他们就要被装进“衣柜”里。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等着我来请你们？”男人的语气很不耐烦。
    所有人都赶忙顺着那道门走进了黑暗。
    他们脸上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好似已经习惯了这套流程。
    周润卿心里唯一一点希望都灭了。
    既然这已经不是这些人第一次躲进墙壁里，那警察也很难在这一次发现墙壁有问题。
    到底不是真的墙壁，隔音效果很差，他们能听到外面的一切动静，但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因为守着他们的四个男人手里都拎着几十公分长的水果刀。
    “里面那间干什么的？”一道陌生的男声问。
    “那是个房间，用来铺床睡觉的。”说话人是他们的“老板”，回答的语气很平常，“我们做旅游的，旺季忙起来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就干脆在公司睡了。”
    “打开看看。”
    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开门声。
    “老板”便把门打开了，脸上的表情不变。
    房间里放的东西很少，除了床就是两个床头柜，一眼就可以看完所有内容。
    听着警察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周润卿的心也跟着落入谷底。
    忽然，那警察在门口站住了。
    他突发奇想地抬手在墙壁上敲了几下！
    “老板”在警察看不到的角度里脸色微变。
    “装修一下吧，墙皮都掉了。”确认这扇墙是实心的，警察抬脚走出了房间，快要走远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另一面墙。
    很可惜，敲的不是关着“员工们”那扇“衣柜门”。
    警察一走，“老板”就慌了神，他把人通通叫了出来，神色紧张。
    “快！收拾东西尽快离开这里！”他说完，立刻又改口，“不，不要收拾东西了，现在就走！”
    “为什么啊老大？刚刚警察不是没有发现吗？”
    找到一个新的藏匿地点并不容易，要换地点不是一件小事。
    “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看最里面那扇墙了。”男人眼神慌乱，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开始收拾他们打印的电话清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发现了你们在里面，只是他们来的人太少了，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肯定会去搬救兵了！”
    “那……”刚才问话的男人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这些人怎么办？也带走吗？”
    “你是不是没有脑子？！这么多人在街上有多引人注目还用我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