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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用处……
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丝毫用处。
……
…………
他是在这个时候看见那个踏雪而来的少年的。
铺天盖地的雪幕之中、蓦地出现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仿佛世界都归于静寂的茫茫白雪间,他是唯一一道生机……
少年见礼之后,目光落在他身上,干净澄澈、又带着一点点好奇。
“是师尊新收入门的弟子吗?”
少年这么询问着。
沈沉玉能感受到另一到目光落在他身上。
因为少年出现而略略回暖的气息重又冷冽下来,带着冰冷的评估和审视的打量,像是用剑锋顺着肌理一寸寸剖开,端详着什么更内在、更本质的东西。
许久许久,像是过了一生这么漫长。
沈沉玉几乎以为自己要冻死在那片雪地里,然后……他终于听见了那道应声。
“……嗯。”
他、活、下、来、了。
作为归剑峰的弟子。
*
而现在、这个时候。
在那冷冽的、掺杂着真切杀意的注视下,事先准备好的一切辩白理由都变得苍白又无力。
沈沉玉深深俯首:“弟、子……知、错……”
半妖的妖力最难控制。
妖类本该在漫长时间内逐步孕育的庞大力量,以人类的成长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成熟,作为那妖力主人的沈沉玉也无法全然控制它们。
而外门弟子大多修为浅薄、根基不够,最容易被影响。
被他那无意识外露的属于狐妖的魅惑妖力影响,轻则心神动荡,重则神魂不稳……
这也是为什么沈沉玉自入门以来,多在归剑峰上、极少下山。
尤其是前段时日的一次妖力暴动,他甚至到了需要外物压制的地步。
虽无明令,但是沈沉玉还是知道,自己目前是被禁足在归剑峰上的——在能控制好这次暴涨的妖力之前下山不可下山。
……
…………
可他只是想见见他,想……被他看见……而已。
初见时的温柔仿佛只是一道幻影……
不、那并非“虚假”,只是对着的人、却从来非他而已。
他的温柔不是对着他,他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全心全意注视追寻的、从来都是另一个人……
*
宁可枝从试剑台上回来,就知道沈沉玉又被鹤归道君叫走了。
他倒没什么意外,甚至早都习惯了这种差别待遇。
虽然沈沉玉入门比他晚上好几年,但真要论和鹤归道君相处的时长,后者要甩他几倍都不止。
不过还是那句话。
——没得比啊。
人家可是天命的主角受,他一个恶毒炮灰、拿头去跟人家比?
那位假装心魔的魔修阁下仍旧兢兢业业的在他脑子里挑拨离间,说实话,宁可枝觉得这位也怪不容易的……
不过这会儿身体状况好转,宁可枝的忍耐力还行,倒也没有像之前受伤的时候那样直接拿话把对方堵回去。
毕竟这是个货真价实的魔修大能。
宁可枝也担心自己怼的次数多了,被对方察觉到不对。
要是这位干脆撕破脸不装了,直接把他的身体抢了……那宁可枝可真是只能干瞪眼了。
……
宁可枝好像没听见脑子里那喋喋不休的声音,认认真真的为自己的佩剑擦拭保养过,然后又小心地解下脖子上的那块玉符、放到聚灵阵中央。
这道玉符里有一道化神剑意。
这种大能留下的剑意没那么容易灵气溢散,就算宁可枝放在那儿不管,过去个千八百年也照样能用,但是这玉符的意义不一样啊。
化神、剑意。
这两个关键词一出,修真界就没有第二个人选可想了。
宁可枝接手了原主的记忆,也知道原主之所以对鹤归道君那么执着,也是有一段因由在的——
简而言之,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山中遇险、得仙人相救”。
宁可枝从原主记忆里挖到这一段之后,就忍不住叹息感慨:标准的英雄救美的开端,但是可惜拿的不是主角剧本。
……
…………
事实上,宁可枝觉得当时被救的时候,原主一定已经脑子不太清楚了。他居然觉得仙人救了他以后,给了他这块护身玉符,让他去天云宗拜师。
——这基本不可能发生。
别说这么长一段话、宁可枝给鹤归当徒弟这么久就没听见对方说过,就是“救人”这件事,宁可枝都觉得玄乎。
按照他这些年对自家师尊的了解,多半是那群盗匪不知道怎么挡了路,他这位师尊大人这才纡尊地顺手解决了一下,解决完之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个小孩,他不想多管闲事,又觉得这么一个小孩走不出山林,这才随手扔了一块玉符给人护身。
虽然宁可枝想不通,一群凡人盗匪到底干了什么才能挡了这位大佬的路——毕竟就跟人不会注意地上的蚂蚁一样,这位大佬对待凡人的态度也差不多了——也或许只是不小心被斗法波及了?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原主记忆里那个摸着他脑袋让他去寻仙拜师的场景绝对不可能出现。
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