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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南朝百年基业、五代人的心血,因为他几个儿子的斗争断在那里。可他同样过不了心里的坎,立太子不就代表他身体撑不住,快死了吗,这种自己诅咒自己的事,皇帝绝对不会做。
没立太子最重要的原因是,皇帝不知道立谁好。
他是感激沈隋旸救了他,但因为先皇后,他心里的疙瘩还没消失,不想这样便宜她的儿子。
但其他几个皇子,抛掉不入流的小聪明外,压根没有一处可圈可点的地方。把太子的位置交给他们,还不如直接等被蛮族灭国。
说到蛮族,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个蛮野小国,同南朝自古以来的恩怨。
南朝国界线同蛮族接壤,两国属于邻国,按理来说再怎么敌视对方,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可蛮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蛮族自然条件不算好,靠游牧为生,时常进兵骚扰边关接壤地区,抢夺食物布料。
这一来二去的,两国矛盾越积越多,谁也看不惯谁。
近几年来,南朝和蛮族矛盾大到难以调节的地步,大小摩擦不断,边关三天两头传来打仗的消息。
但蛮族有游牧民族的缺陷,那就是凝聚力弱,骚扰边关百姓时都是散兵散将,成不了大气候。
南朝没有人把蛮族看在眼里。
而最近有些不同,据边关传入京中的最新消息看,蛮族这段时间各部都在举行商讨会,打算凝聚起来攻打南朝,占领南朝后,土地瓜分。
这让南朝大臣感到愤怒,他们觉得自己被这种小国家挑衅,是一种奇耻大辱。
皇帝也是这样想的,但当他四下找可以胜任的武将去边关打仗时,突然发现朝中居然没有一个能用的武将。
南朝在当今皇帝上位前,就有重文轻武的趋势,但并不是特别严重,还有先皇后父亲那种厉害的武将在。
可当今皇帝上位后,重文轻武成了潮流,文官武将本就互相看不惯对方,这样一来,文官排除异己就不足为奇。
不少武将一气之下卸甲归田,朝中陷入无将可用的尴尬境地。
边关守将是当初先皇后父亲的人,算是少数可以领兵的将领,但皇帝不放心他,迟迟不下决断。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出现主张割地求和的人。
余钦听到这个消息后,难以置信的说:“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别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还在想着怎么内斗。”
坐在案前陪他下五子棋的沈隋旸笑了,意有所指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正有骨气的人能有多少,大部分人都是墙头草,换朝改代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效忠的主子罢。”
虽然有点现实,但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不仅是大臣,就连百姓也是如此,他们不在意当权者是谁,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利益。
知道归一回事,被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余钦没心思再下五子棋,他放下手中白子,不高兴的说:“不下了。”
在他面前,沈隋旸向来都是好脾气,听了这样任性的话,也只是无奈的笑笑:“我让人准备了冰镇西瓜和冰碗,吃不吃?”
“吃!”余钦眼睛一亮,心情瞬间变好。
沈隋旸眸中带笑,神情柔和,半点也看不出昔日面无表情的冷硬模样。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学会用假笑伪装自己,只有在小少爷面前,他的笑才是真实的。
看到小少爷脸上兴奋的表情后,沈隋旸第一次觉得自己做出争权夺势的决定很好。
小少爷怕热,一到夏天胃口就会减小,胃口也会缩减不少。
冰这种东西十分难得,供不应求。
丞相对这个儿子向来舍得,买下不少冰块运进京城,全堆到小少爷房里给他用。
在家不用被暑气折磨,但一入宫,就没这样好的待遇了。
宫里人多,冰块有限。
沈隋旸再怎么被重视,平摊开来,能分到的冰数量也十分有限。
可他人脉广,有门路,私下购买了不少冰块回来。
沈隋旸买冰块自然不是为了自己享受,他受过不少苦,忍耐力很强,又一心复仇,不想因为享受磨灭意志。
因此,平时沈隋旸都不会碰冰,只有在余钦过来时,才会让人把冰搬到房间来,顺便让人做冰碗或者冰镇西瓜。
吃完冰碗和冰镇西瓜后,余钦心情也平复不少,他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气鼓鼓的对沈隋旸说:“我父亲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最近二皇子在背后耍小动作,联合人想把你坑去边关打仗。”
沈隋旸被他那河豚似的样子逗笑:“我知道,帮我谢谢丞相。”
余钦:“你打算怎么做。”
见他丝毫不急,余钦也明白沈隋旸早知道这事,说不定现在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顺其自然。”沈隋旸将剥好的莲子放在白玉碗中,推到余钦那边,轻描淡写的说:“他想让我去,那我就去。”
“你疯了?”余钦瞪大眼睛,因为惊讶,他都忘了去吃莲子。
他不相信沈隋旸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沈隋安既然敢让人把沈隋旸弄去边关,自然不是打的将兵权送到他手里的计划,要是沈隋旸真去了,这一路上一定不会安生,说不准沈隋安算计的就是沈隋旸这条命。
好几个皇子在这三年陆续成年,皇帝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