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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宁不禁走近一看,才发现在这个角落里的小屋内竟关着一个头发散乱、神情恍惚的女人。
她不仅被关在屋里,苗宁从狭窄的窗户缝隙往里面看去,发现这女人的脚腕上竟还拴着一条铁链,勒得皮肤青紫。
而女人刚刚是拿着一个发硬的馒头敲打了几下门窗,这才引来苗宁的注意。
至于引起冲突的原因——就是苗宁当时想将女人给救出来,结果动静过大,引来了胡成海,两人的争吵又再次引来了赵哥等人。
伍下久过来时,那处屋子上关着女人的门已然遭到了破坏,外面的锁被砸开了。
而女人也被苗宁和她哥苗安带了出来。
此刻,女人正一脸恍惚地靠在苗宁身上,看模样竟显得有些痴傻。
胡成海这时脸色阴沉地说道:“都告诉你们了这是老子婆娘,她犯疯病了,会伤人,这才把她关起来的。”
“你们这群外人,让你们住家里已经很不错了,别他妈的多管闲事,把人给我。”
说着,胡成海就要去抢苗宁扶着的女人,却被苗宁躲了过去。
而赵哥和苗安、吴永三人同时也挡在了苗宁和女人的面前,显然是不想让胡成海将人给抢过去。
两边都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但就在这时,被苗宁扶着的女人却突然甩动着手脚发起疯来,一下子就挣脱了苗宁,还差点将人给推得跌倒。
女人嘴里胡乱说着话:“囡囡、囡囡,妈妈的囡囡在哪里?快过来,别乱跑,会有坏人把你抓走,囡囡……”
女人大概快三十的年龄,但也有可能是因为长久被关着的缘故,相貌显老,皮肤粗糙。
虽然仍旧能够看出来女人是长得清秀的,可她穿着一身破衣衫,上面满是补丁,脚上的鞋子更是漏了三个洞。
脚指甲缝里漆黑,落魄狼狈,再加上这一闹腾,确实很像是疯子。
于是,胡成海趁着赵哥、苗宁等人不注意,一个迈步上前,便一把将女人给抢了回来。
他用力拽着女人的胳膊,丝毫不管女人因为他的力气而踉跄跌倒在地,眼神阴狠地看向赵哥和苗宁等人,道:“老子都说这是个疯女人了,你们再多管闲事,小心我不客气了。”
“这里可是石桥村,你们出不去,还不是任人宰割。”说罢,胡成海冷笑一声,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你这是犯……”苗宁一怒,她同为女人,自然也见不得这个可怜的女子被欺负,刚想要上前挑明胡成海的犯罪行为,却被赵哥拦住。
赵哥脸色沉重地对着苗宁摇了摇头。
苗宁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伍下久看这场冲突到此,蓦地开口说道:“她虽然是个疯女人,但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婆,哪有丈夫将妻子关在房里,还用铁链锁住的。”
“我相信赵哥他们也是好意,不是故意如此。”
“不妨双方都暂且各退一步,胡村长,你就别再锁着你妻子了,反正她也跑不到哪里去。”
方籽闻言跟着搭腔道:“对啊,我们现在可是连村口都出不去了呢,胡村长,你知道到底怎么才能从石桥村出去吗?”
“呜呜,我想回家了,我想妈妈。”
方籽假装伤心难过,还刻意地将脑袋倚靠在身旁的路南肩膀上,演技一流。
他倒是想靠在久哥身上,可中间却隔着一个“司机阿左”。
啧。
路南:“……”
他勉为其难地拍了拍方籽的脑袋。
胡成海扯了扯嘴角说:“出不去,进了我们石桥村就永远都出不去了,你们最好都老实一点。”
说罢,他便扯着女人,一把又将其扔回了小屋内。
随即他换了把门锁,又给锁上后就离开了。
不过,倒是并未将女人用铁链再次锁起来。
“囡囡、囡囡……”
女人被扔回小屋,就跌倒在窗边的位置,嘴里还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
伍下久见状走了过去。
而苗宁不放心女人,也跟着过去了。
伍下久顺着窗户的缝隙看向小屋内,道:“胡成海已经走了,别害怕。”
女人置若罔闻,瘫坐在地上摇晃着身体,表情呆呆傻傻的样子,嘴里仍旧念念有词,对伍下久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囡囡,是对女孩儿的昵称,也意味着宝贝。
看样子,这女人之前生过一个女孩儿,但后来女孩儿意外去世,否则,女人也不会疯了嘴里还念叨着。
而胡成海家里显然是没有小孩子存在的。
就是不知道女人的疯病是不是因为孩子的死而精神失常的。
伍下久不免想起在李盆家里见到的铁链和床板上面的那一行字,还有,李盆大伯家那躺在棺材里的女人。
他轻声道:“你认识郑淼吗?”
女人摇晃着的身体登时一顿,嘴里喃喃的话语也倏地停止下来,她抬起头,一双眼睛自散乱下来的头发中看向伍下久。
而苗宁也蓦然转头。
她的反应也在说明——对于“郑淼”这个名字,她是知晓的。
伍下久没有看向苗宁,而是一直盯着女人,道:“郑淼死了,就在李盆家里死去,而她死了却还被李盆的大伯家用来结阴亲,嫁给他们的儿子。”
“我们刚从李盆家里出来,见到了郑淼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你认识郑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