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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声还想顶着嗓子的疼痛说什么,却没想到一向不和颂歌计较的A竟然开了口:“该看眼睛的不是你吗?”
他这话说的很有个人风格的一本正经,沈声反正是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听出来,但是他这话分明就是讽刺。
“沈声。”
A很突然的伸手拉了一下沈声的肩膀示意他回头,沈声毫无防备的刚把身体转过来一半,一个吻就已经落下来。
这个吻并不长,或者可以说是蜻蜓点水,但这却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就这么毫不掩饰的展现在颂歌面前,引得后者吹了个口哨。
——!
他刚才干了什么啊!
沈声并不是保守派,觉得什么都见不得人,但是这样突然之间在朋友面前秀了人一脸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他们真的能算是情侣吗?
理所当然的,沈声的脸有点红,但是作为始作俑者的A却表现的相当自然,他亲完之后很小心的扶着沈声还没好全的脖子让他重新坐好,竟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简直让沈声不知道怎么好。
颂歌这回倒是没再说什么,但他充满打趣意味的目光总让沈声有些难以直视,他决定自己还是先出去透透气。
过去的这一个月里A这个只能勉为其难算作轻伤的人当然不可能只待在医院,丢下自己重伤住院的男朋友去出差什么的听起来相当的渣男言行,但是要是真的让A就这么待着,别说A自己了,就算是沈声也看不下去。
不过对方似乎有意都选择了一些就在芝加哥附近的任务,大体上都是收拢被打散的势力之类的谈判和交涉,隔三差五的还能来医院看看沈声和昏迷的颂歌。
颂歌从那时候起就一直保持昏迷状态,胸口那个穿刺伤在医生们的尽力救治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当初刀插进去的位置处在右边的肺叶,很巧合的没有伤到大动脉和心脏,再加上颂歌怎么看怎么非人的自愈能力,这一个月下来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比沈声这个至今都还说不明白话的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但是他精神上的伤显然比沈声要严重的太多,一个月里心电图看着就像是诈尸一样,好几次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直到最近几天才终于稳定下来,并且最终醒了过来。
关于颂歌的后续治疗还有的是麻烦要打,不过协会总部的那位老妈子部长——这是颂歌的原话——已经专程赶到了芝加哥准备接手颂歌的后续安排,精神测试也已经被安普妥当了。
经历过这一切,谁也不敢说不会对颂歌那个金贵的大脑造成什么影响,就连沈声都被来自总部的心理医师进行了全方面的关怀和测试,以此确保本次事件对他造成的影响不要超出安全的界限。
一个月下来,每天呆在医院里吃了睡睡了吃,再时不时被拉去做一些精神复健的活动,沈声已经彻底和医院里的人混熟了,还成功的和这位心理医生交上了朋友。
一切看起来都在变得越来越好,医生最新给出的诊断是再过两周左右沈声应该就可以正常说话了,这次的伤不会影响到他以后的正常生活。
听起来都还不错,只是沈声在养病的时候有时还是难免会想到当初的那一幕,并非是后怕之类的情绪,他的自我调节能力一向很好,而且克罗洛克早就已经彻底确认死亡了,他没有什么好后怕的。
协会的心理医生当然很专业,调查员每次但凡能活着回来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他可以说是见多识广了,什么毛病都见过,像是沈声这样的只能说是小问题,就算是精神彻底崩溃,陷入疯狂的,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只会一味念叨着没人听得懂的话的病人他都不知见过一个。
但是沈声还是抑制不住的会去想那一幕。
毕竟当初克罗洛克可是说过他的母亲被抓住了这种话。
沈声不止一次向协会询问此事,但是无论多少次,得到的消息永远都只有失踪,毫无音讯。即使沈声总是努力告诉自己,那只是克罗洛克为了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才这么说的话,但终究无法掩盖下愈发深重的忧虑。
母亲从来都没有失踪过这样久的一段时间,再过几个月,她就失踪了整整一年了,这样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她会不会真的被亚哈古尔财团抓住了,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音讯?
这个念头总是无可抑制的冒出来,以至于沈声甚至会在梦里听到她的呼救,他因此请教过总部的人,但是得到的结论也只是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她的消息,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没有消息永远是最让人恐惧的,因为你甚至不知道你在面对的是什么。
但沈声不知道的是,一个机会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他。
“先生,调职通知已经下来了。”
“谢谢,放在那里吧。”
说话的人语气很柔和,他有一口带着点德国口音的牛津腔,吐字清晰,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相当舒服。
他背对着门口站在办公桌后,没有回头去拿那一张任职书,而是看着这摩天大楼的落地窗外的景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伦敦工作了七年了吧?”
送来报告的人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毕恭毕敬的应是。站在那里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把手里夹着的烟在一旁的烟灰缸抖了抖烟灰,又慢慢的吸了一口:“七年啊,既然这样,那你应该已经有一个不错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