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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严拉着何一明入座,何一明饶有兴味地环顾了圈,在顾长愿身边坐下了:“我是来听会的,坐这儿就好。”
    “也行,也行……”黄严心想何博士身份显贵却如此谦虚,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奉承:“有何博士助阵,我们这次科研任务一定能圆满完成。”
    何一明也不客套,微微欠身,颔首笑了笑。
    黄严接着说:“另外,这次上岛,还有军方的人负责你们的安全,你们在岛上的活动要听从他的安排。”
    “军人的资料我还没拿到,只听说是特意从边境调来支援我们的,具体的明天出发前就清楚了。大家先回去准备一下,收拾东西……”
    何一明突然靠近,压低声音:“好久不见。”
    一股淡淡的广藿香飘来,是何一明颈间的香水味。
    顾长愿抽了抽鼻子,侧过头去:“也没多久。”
    ·
    会上几番讨论,基本确定了顾长愿、何一明、舒砚和还没露脸的军人一起前往宓沱岛,许培文和郭少忠留在嵘城观察是否还有新的感染者。讨论过程冗长又繁琐,顾长愿连熬了好几个通宵,实在撑不住了,仰头打起瞌睡来,后面讲了什么也没再听了。
    开完会,一群人走出研究所,太阳已经西斜。
    送走黄严,许培文打量着顾长愿和何一明。顾长愿的卷毛和破洞牛仔裤平时看着也没什么,可往西装笔挺的何一明身边一站,就像QQ撞宝马、奥拓撞奥迪,从头到脚输得彻底。
    “你就不能把你这头发剪剪么?”许培文心塞,觉得研究所的形象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这话一出,目光全聚到顾长愿身上,顾长愿打进研究所就这副痞样,其他人见怪不怪,只有何一明意味深长地多看了两眼。
    顾长愿对自己的形象颇为满意,薅着额头的一撮黄毛:“我觉得这发型很衬我啊,多好看。”
    许培文头大,顾长愿脸皮真是又厚又硬。
    “顶个鸟窝还说好看,你怎么不干脆顶一头鸟?”
    顾长愿凑到许培文耳边:“头儿,你开黄腔。”
    “你……”
    许培文气得面红耳赤,转身就要走,顾长愿嬉皮笑脸地哄着,没哄两句,忽听郭少忠大喊——
    “小心!”
    顾长愿回头,只见一个干瘦的男人冲来,扬起一把美工刀,发疯似的扑向他。
    意外来得太快,没人看清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大吼一声,刀锋又逼近了几寸。
    郭少忠冷汗都出来了,这里都是科学界的顶尖人才,竟然有人行凶!
    他拨开人群,一个健步冲去,可美工刀已经逼到顾长愿脸上,眼看就要见血——
    “啊!”
    千钧一发之际,陡听一声凄厉的尖叫。男人捂住手腕,手里的刀顺声而落,同一时间,一个红色的金属小玩意落在他脚边。
    郭少忠连忙踢开美工刀,细看男人脚边横着一把红色瑞士军刀,正是这军刀砸过来才化解了危机。
    他抬眼看去,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冲来,扣住行凶者的手腕,抬腿一扫,把人压在地上,速度极快,一看就是练家子。
    来人把行凶者交给郭少忠,双腿一合,工工整整敬了个礼。
    “西南军区特种部队特种兵,边庭。”
    第七章 惊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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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种兵?!
    一群人齐齐看向边庭,郭少忠更是感激,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边庭拿出一封介绍信:“听说要带队上岛,前来报道。”
    顾长愿这才看清,这人大约二十来岁,平头,瘦高个,看上去相貌平平,唯独一双眼睛特别清亮,好看。
    再看那持刀的男人,竟是王婷婷的未婚夫张阳。
    郭少忠大吃一惊,扭住张阳的胳膊:“你这是做什么?”
    张阳咚地一声,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
    “王婷婷……死了。”
    “死了?!”
    郭少忠大惊,王婷婷明明是健健康康地从研究所出去的,怎么就死了?
    顾长愿凝视着张阳,陡然想起王婷婷最后的笑容,那时只觉得她笑容里透着古怪,但没细想,即便细想了,怕是也想不出现在的局面。
    “发生什么了?”顾长愿问。
    张阳泣不成声,只摇头。头一天,他和王婷婷平静地吃饭、依偎、入睡。清晨,王婷婷就躺在浴室的血泊里。她用解剖刀割破了主动脉,娴熟的医学技巧帮助她又快又准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来得太突然。
    “她不是没事了吗?”舒砚凑到顾长愿耳边低声说。
    张阳抬起头,神情痛苦,面颊止不住痉挛,他也很想问:她不是没事了吗?!不是没感染吗?!他想不通,不知道该问谁,他也想听个答案。
    夕阳无声地照在他脸上,像在替他哭诉。
    ·
    夜里,嵘城第一医院人影幢幢,王婷婷的尸体还放在这里,顾长愿站在大厅,有些茫然。
    郭少忠调查了,王婷婷确实死于自杀。
    在王婷婷床垫下,发现了一本日记,是她离开研究所之后写的,日记里王婷婷的情绪极不稳定,有时写着‘死里逃生,重新生活’,有时却是‘我真的还活着吗?’还有的颠三倒四、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