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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是你不知道?”舒砚不相信,既然岛上有生物携带病毒,就算没有大面积爆发疫情,但总不至于一例感染都没有吧?难道汪正才那么倒霉,撞上了唯一一只携带病毒的幽猴?
    孙福运当即翻了个白眼,笑得特别大声:“小兄弟,瞧你这话说的,我在这岛上活了四十多年,哪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咯。”
    舒砚心说偷猎犯法你知道不?但这岛另有规矩,岛外的法律形同虚设,心里暗暗信了孙福运的话。岛上没有人感染对医疗队来说也是好事,这次上岛一是确定岛上生态环境,二是调查病毒源头,既然岛民没有感染,工作量减了一半,直接把目标转向幽猴就行。
    顾长愿和舒砚想的一样,高瞻在岛上驻扎了三年,没必要隐瞒疫情,孙福运也不像在说谎,便说:“这样吧,明天分头去问问岛上的人,如果确实没有感染案例,我们就去那什么河……”
    “瞎子河。”孙福运笑着帮答。
    顾长愿只是提议,还得队里都同意,正准备问问其他人,就撞上一道视线,边庭从头到尾都站在最外围,视线却一直落在人群里,还真有点保护大伙儿的意思。
    边庭朝他点了点头,顾长愿放下心来,又看向何一明,何一明露出一个笑容,说听你的。
    顾长愿眼皮一跳,不自在地移了目光,忽然听到一阵滋滋地声音,在噼里啪啦地雨声中,这声音特别突兀,像巨大的集市,沸沸扬扬,有号角声,有鼓声,还有吚吚呜呜的吼叫。
    高瞻瞅了眼窗外:“火祭开始了。”
    舒砚好奇:“火祭?”
    “岛上的祈福仪式。这岛上雨多,影响放牧不说,还容易引来海啸,所以火祭求天晴。”
    “这么神秘?”
    高瞻说:“听说曾经一场海啸差点淹了整个宓沱岛,所以有了这个传统,好几百年了。”
    声音是从火山山脚传来的,和嘈嘈切切的雨声混在一起,时如钟鼓不绝,时如猛兽低吼,杂乱无章。顾长愿顺着看去,山脚忽明忽暗,依稀看得见火光,浓烟逆着雨水飘到半空,融进阴层层的天色里。瓢泼大雨都没能浇熄这烟,可见火势不小。
    “烧的都是什么?”顾长愿问。
    孙福运踮起脚瞅了眼:“都是些祭品,什么芭蕉土豆牛头羊肉的。”
    顾长愿嗯了声,就听孙福运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
    “还有人呢。”
    一道惊雷划过,整座岛屿都震动了,密林里的鸟兽受了惊,仓皇逃窜。
    房间顿时没了声音。
    第九章 初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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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雷过后,山脚的声音越发响亮,至少是四五十人齐声嘶吼,合着叮叮咚咚的铜铃声。吼声如闷雷,铃声却像豆蔻少女的笑声一般清脆,交织在一起很是诡异。
    高瞻到底是个当兵的,擦了把冷汗,连忙解释:“死的,死的。”
    高瞻说,宓沱岛四面环海,几百年来都是以部落为营,早些年人丁兴旺,部落也多,后来岛上遇过几次海啸,死了不少人,活下来的就慢慢合成了一个部落,只拥戴一个首领。
    “现在岛上最有名望的是一个女人,叫婳娘,也是火祭的祭司。放心,烧的也不是活人,都是死的,类似咱们的火葬,说是人死后把肉身献祭给山神,可保岛上安宁。”
    “这些事咱们看着荒谬,可岛上的人深信不疑,还是不要深究了。”高瞻拍了拍顾长愿肩膀。岛上自成一统,驻兵只负责维护安宁,不干涉岛民的生活。只要不出暴乱,轮不到他们出马。
    顾长愿瞅了眼窗外滂沱大雨,心想这地方还挺邪乎。
    或许是火祭起了作用,到了傍晚,雨渐渐停了,漫天晚霞横贯了整座岛屿。
    高瞻带着医疗队到食堂吃饭,蔬菜都是士兵们自己种的,自从嵘城出现了未知病毒,士兵们就不再吃岛上的肉,而是派直升机到对岸采购。顾长愿看了圈,没见着边庭,问高瞻,高瞻说边庭熟悉岛上地形去了。
    顾长愿剥了颗红毛丹:“特种兵也要吃饭啊。”
    吃过晚饭,天便暗了,岛上的黑夜来得特别快,刚还彩霞满天,转眼便伸手不见五指,哨所的灯下聚了上百只比手掌还大的蛾子,薨薨地响。
    舒砚蹭着网给研究所汇报进度,顾长愿闲着没事,就想出去走走,推开门就见何一明倚在楼道的栏杆上,嘴里叼着烟,还没点着。
    这是集体宿舍,房间都是挨着的,他瞅了眼隔壁,门开着,边庭不在。
    听到声音,何一明回头:“来一根?”
    他滑开打火机,啪的一声,火光印出半边脸。
    顾长愿恍了半秒,视线不留自主地停在何一明精致的脸上,这张脸真是照着他的喜好长的,鼻梁挺直,棱角分明,看得人心痒,再看打火机——卡地亚玫瑰金,手表——江诗丹顿。
    看来何一明日子过得不错,顾长愿伸手在褪色的牛仔裤上蹭了蹭,说:“不了,戒了。”
    “戒了?”何一明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假,抬眼冲着顾长愿一笑:“记得你以前烟瘾挺大的。”
    顾长愿身子一滞:“我没在你面前抽过吧?”
    何一明转过脸,似乎很满意顾长愿的反应,舒心地笑了:“嗯,没有。”
    没有你说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