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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比任何国家任何民族差,是的,我们落后了,因为自大因为闭关锁国,我们落后了,但是只要我们睁开眼睛看世界,我们努力!我们学习!我们就能迎头赶上!这是我们所相信的,也是我们想让全华国人相信的!”
于咏年说得很快,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褚贺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听得出眼前好友的激动之情。
“咏年,你别激动,你慢慢说。”褚贺亭拿起地上的热水瓶,给于咏年倒了一杯水。
于咏年想都不想,抄过茶杯就顿顿顿地灌水,褚贺亭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于咏年将大半杯水灌下。
“你……不烫?”
于咏年根本不理会褚贺亭的话,只自顾自说道:“我们刚刚在华宁医院得到一个消息,梁家小少爷的手确实是断了,但是有人动手术把他的手指又给接上了,是个华国医生动的手术。”
“我听唐院长称这个叫断指再植术,七天,只要再等七天如果那两根手指成活,甚至只成活一根,这也能震撼国际医疗界!”
“世界第一例断指再植术!这个标题,足够新城报的名字让整个华国甚至全世界都知道。”
褚贺亭正庆幸于这热水瓶里的水的昨天的,乍然听闻于咏年的话,他手里的热水瓶一个没拿稳,“砰”医生掉落在地上。
竹编的热水瓶外壳对内胆的保护十分严密,内胆并没有碎,只是盖塞跳开,水流了一地。
“你确定是第一例吗?”褚贺亭哑着嗓音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
“那你先去确定啊!”褚贺亭的声音大了起来,“如果确定下来,哪怕不是第一例,只要这个技术确实是稀罕的就可以。”
褚贺亭这时终于完全明白了于咏年的心情,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好友,“华宁医院那边你亲自去跟,如果手指真的成活,我们新城报必须拿到第一手资料!”
“没问题!”于咏年大声道。
热水瓶的水流出来沾湿了两人的布鞋,但是褚贺亭和于咏年都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浑然不觉,新闻人特有的,一种叫新闻敏感度的东西告诉他们,他们这回可能真的拿到了一个可以改变新城报命运的新闻。
新城报的几人因为“断肢再植”的事心潮澎湃,无独有偶,从小文巷回来的叶广言也有些神思不属。
他在小文巷里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叶一柏,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变成一个医生,如果不是的话,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不行,他得去确定一下,于是刚踏进家门的叶广言又转了个身,向华宁医院走去。
“先生,先生,您去哪儿呢?”
“我突然想起来办公室还有事,晚饭不用等我了。”说着叶广言挥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快速离开。
叶医生吃饱喝足,揉了揉肚子,见唐传芳和梁明康还在说话,他转头跟沈来说了声,就想去逛逛西湖。
他上辈子是有逛过西湖的,但是那时候恰逢节假日,比起湖景,他看得更多的是人景。
楼外楼坐落于西湖孤山脚下,走下来不远处就是一片粼粼湖光。
叶一柏往东一直走,路过平湖秋月、白堤,暮色渐浓,夕阳的余光落在湖面上,将整片湖面都染地通红。
30年代的西湖旁没有大爷大妈们随着音乐舞蹈的身影,但是春日傍晚,还是有不少人搬着椅子拿着扇子出来乘凉,小孩子光着脚绕着柳树转着。
忙了一天的母亲和旁人聊天的时候还不忘对着自家孩子嘱咐一句,“莫乱跑哦,水里有水鬼要抓人的。”
叶一柏双手撑在栏杆上,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战争的话,多好啊。
“叶大医生怎么有空在这里悲春伤秋?”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一柏回头,一股子白烟扑面而来,他眉头一下子皱成一个川字。
裴泽弼有些讪讪的,下意识地烟往地上一丢,踩灭。
等到踩完了,裴泽弼面上的脸色更怪异了,他在做什么?
叶医生看着这位裴处长随手乱丢的烟蒂,转过头去,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想来他也没法跟一个30年代的人讲什么叫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那些人贩子不会再被放出来吧。”叶一柏对这个年代的警察可没什么信心。
裴泽弼自然听出了叶一柏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拐子毒贩进了我们的手就没有再出来的,唔,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今天的事着实惊险,如果不是叶一柏突然出来拦住了以冯雪梅为首的人贩子,裴泽弼一对七恐怕得把命交代在那,这四舍五入就是救命之恩了。
裴泽弼发现,除了第一次他把人从黄浦江里捞出来后,以后每一次见面都是叶一柏帮他大过他帮叶一柏,这一次直接就欠了人家一条命,饶是裴大处长强势霸道,见到叶一柏也不由气短起来。
“不客气,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这说法倒是怪新奇的。”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
楼外楼离华宁医院不远,而人都会下意识地往自己熟悉的路上走,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华宁医院不远处。
华宁医院门口那几辆警车还在,但因为记者散了的缘故,黑制服警员也都没有在门口站着了,这让来往过路的行人心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