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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这关系叫不错,你和裴处的关系也不错啊,你管他要配枪试试。”
“王城,你话怎么这么多!”
警员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并没有传到叶一柏和裴泽弼的耳朵里。
没有男生是不喜欢枪的,叶一柏也是,他接过裴泽弼的配枪,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上次那种摸这把枪的时候,情况危急,又慌又乱的,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看看1933年的勃朗宁。
这枪放到后世,可以进很多军械爱好者的收藏室了。
推动枪套,上膛,举枪。
裴泽弼说他们这设备不错的话确实不假,单说这靶场的靶子,除了画着人图案的原始环形靶,居然还有仿真人形靶,靶子下还装着两个滑轮,似乎还是可以移动的。
“我试试。”叶一柏目光灼灼地盯着不远处的靶子,说道。
当然他选的是原始的环形靶,叶一柏以前住的公寓不远处就有一个射击馆,有时候压力大了,他就会过去打几发。
叶医生自认为射击水平不错。
举枪,对准。
“砰!”
枪声乍响。
裴泽弼顺着子弹的方向看过去。
三环。
第一次打,没有脱靶,算是不错了。
裴泽弼认为不错,但叶一柏可不这么觉得,自认为射击水平不错的叶医生很难接受自己只有三四环的水平。
他重新举枪,想要再次尝试。
“与普通枪相比,这款勃朗宁的后坐力比较强,所以你开枪的时候,要往下压一点,就像是这样。”裴泽弼站在叶一柏身后,一只右手抬起,用指尖轻轻将叶一柏的手往下压了压。
裴泽弼的声音在叶一柏右上方响起,由于天气炎热,两人都出了不少汗,裴泽弼上前帮叶一柏调整姿势,薄薄的衬衫下,隔着一毫米的距离,他们时不时能触碰到彼此的身体。
叶一柏的额头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他现在的样子,大概有点狼狈吧。
裴泽弼的食指按压在枪身之上,隔着短短几厘米的距离,就是叶一柏的食指,然而人对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总是小心翼翼的,就是这短短几厘米的距离,裴泽弼愣是不敢把手往下移一寸。
他微微低头,正好看到叶一柏的汗从下颌线滑下,直直滑到领口里。
“是不是有点热?”
“还好。”
蝉鸣声骤然响起,裴泽弼目光扫过握在自己配枪上的那只修长的手上,那握的,是他的枪,他的命。
“往下压,对,就是这样。”许是是“命”给的勇气吧,裴大处长终于移动了那么一小寸,将握着他的“命”的手,抓在了手里。
食指扣着食指,“砰!”又是一声枪响。
重重的枪声掩盖住了两人剧烈的心跳。
叶一柏的后背紧紧贴在裴泽弼的胸口,后背微微冒着汗,隔着薄薄的衬衫,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裴泽弼的肌肉走向,两人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应该说,是裴泽弼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是错觉?还是裴泽弼……喜欢他?
叶一柏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随即这个疑问就如同迅速生长的藤蔓一般,飞快地爬满他整个心脏。
夏日炎炎,烈阳高照,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汗液和两人轻轻的喘息声使得周边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裴泽弼感受着手里温凉的触感,他从未如此坚定过一个想法,他想要牵着这只手一直一直走下去,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大概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就在叶一柏和裴泽弼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感觉中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1号位,脱靶,脱……靶?”
周大头的声音从高亢到疑惑,然后微微低了下来。
叶一柏和裴泽弼猛地从微妙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脱靶?
两人往靶子所在方向定睛细看,只见环形靶上除了叶一柏第一次打中的那个三环痕迹外空空如也,也就是说,刚刚裴泽弼帮忙调整方向的拿枪,打空了……
民国时期的靶场没有现代射击馆那种靶子前移或者影像显示结果的技术,一般都是一人一靶,打完一段时间后自己去数。
不过裴泽弼作为领导,还是有些特权的,譬如他在打枪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人主动帮他报结果。
裴大处长感受到叶一柏看过来的目光,少见地涨红了脸,周大头,又是这个周大头,行了,只要他裴泽弼还活着的一天,这个周大头就别想从户籍科里出来。
“我刚刚可能有点紧张,我枪法很准,我打给你看。”裴泽弼又气又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叶一柏眼中慢慢浮起笑意来。
“嗯,我信的。”
虽然叶一柏这么说,但是裴泽弼觉得他今天不打两枪十环,晚上回家大概是睡不着觉了,“刚子,帮我去那把备用枪。”裴泽弼转头对穿着白背心的警员说道。
“是!”叫刚子的警员立刻领命敬礼,转身正要快步离开,这时候,一个挂着门岗标志的警员匆匆从办公楼那边跑过来。
“裴处!”他先是立正敬礼,见裴泽弼点头后,立刻道:“裴处,杭城那边的人在我们大门口晕倒了。”
涉及到工作上的事,裴大处长不知道在哪里飞舞的理智立刻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