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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病人的关系是?”
魏如雪狐疑地看着叶一柏,这个张素娥儿子是不知道自己和如兰的关系还是压根就没认出她来?
她去叶家虽然去得频繁,但是她和叶一柏碰面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毕竟两人关系尴尬,叶家也会让叶一柏这个长子避着她一点。
那或许,是真的没认出来?
“魏如兰是我妹妹。”没认出来也好,这么多人在场呢,省得尴尬。
“那您对病人的病情了解多少?”
“我知道如兰她生育后,有时候会犯病,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厉害。”魏如雪想到刚刚魏如兰发病的场面,声音还有些颤抖。
叶一柏和卡特对视一眼,看向魏如雪,沉声道:“那我向您解释一下我们建议外科手术治疗的原因,病人有八年癫痫发作病史,且不止一次大量服用镇静安眠药剂,因为持续长期大量服用镇静麻醉药剂的原因,造成病人麻醉剂上瘾。
而抗癫痫药物,也就是病人长期在服用的□□,其本身就是麻醉药剂的一种。所以不管从药物耐药性还是病人本身是否能正确按医嘱使用药物来说,比起药物治疗,手术介入会是个更好的办法。
当然手术的风险也有,因为毕竟是开颅手术,手术后遗症包括失语、肢体不协调、尿失禁、生活无法自理等,所以我们需要家属决定,进行手术还是继续药物保守治疗。”叶一柏道。
魏如雪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包,她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张了张嘴巴,过了许久才发出声音来,“怎么会呢?我上次见到她她还好好的,有这么严重吗?”
几个白大褂对视一眼,卡特医生说道:“你妹妹的症状在癫痫病人中是属于比较严重的,癫痫其实是一种慢性病,大多数人都是可以用药物控制住,做到长期不发作的,但是你妹妹麻醉剂上瘾,大量服用镇定药物,使得体内耐药性增强,正常剂量的药物对她不管用,但加大剂量又会增强上瘾性,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当然,开颅不算是小手术,我们会留给家属足够的考虑时间,我记得上次出院,魏女士的丈夫也是出现过的,我希望你们家属能达成一致意见。”叶一柏道。
魏如雪早没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劲,她嘴里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神情明显恍惚起来。
叶医生见过太多这种病人家属,不是致命的病,可以手术也可以不手术,选择手术就得面临可能手术失败或者引发手术后遗症的风险,不手术的话只能看着家人痛苦地生活下去。
即使这位病人家属身份特殊,叶医生也表示了对她的理解。
“家属,你回去考虑一下吧,不过最好尽快,因为癫痫灶的确定需要一项新技术,它需要专业人士大量的人工重复劳动,我们下个月都会非常忙碌,所以做好在这个月做好病灶定位。”
1933年专业的脑电图仪器还没有生产出来,卡特医生办公室有的也只是最简单的脑电图装置,就是用电子管放大器将电活动放大,随后用示波照相机把它记录下来。
那么后期洗片,对比,寻找,定位,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好,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魏如雪有些神思不属地往外走。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出现在叶一柏办公室门口,“叶医生,11号床呼吸困难!”
“好,我马上过来。”
“怎么回事?”
“病人两天前做了阑尾炎切除手术,这两日恢复良好,但是刚刚突然面色苍白、心动过速、血压升高、呼吸困难的状况。”
“阑尾炎?”
“对,前天上午十点的手术,已完成排气,恢复正常饮食了。”
叶一柏点头,脚下的速度更快了点,劳拉已经将病人的枕头拿掉,帮忙打开病人气道帮助呼吸了。
病人家属是病人的妻子和女儿,两个人面色白得和躺在床上的病人有的一拼,见到叶一柏过来,两个女人立刻让开了位置。
“医生……”
“医生,我爸爸……”
叶医生对她们笑笑,“我看看。”边说,边走到了病床边。
病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叶一柏听着咳嗽声中有闷闷的声音,他将口袋中的听诊器取出,弯腰去听病人心肺声。
“约瑟夫先生,你现在什么感觉,能告诉我吗?”
病人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他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闷,我胸闷,呼吸困难,不舒服。”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早上有一点,现在更厉害了。”
叶一柏拿过劳拉手中的记录翻了翻,同时抬头看了看挂盐水的杆子,“现在还不到四点钟,这么多注射液都打完了?”
劳拉看了看注射记录,“是,都打完了,今天好像是打得特别快。”
平时约瑟夫好像下午六七点钟才能把药全部打完,药量没变,今天不过三点多钟,居然都打完了,但是她敢肯定,每一瓶注射液都是空瓶的,不然护士站绝对不会回收。
叶一柏绷着一张脸将记录本递还给劳拉,“通知设备室加一个肺部X片。”说完,他目光严肃地看向约瑟夫极其家属。
“你们是不是自己动了滴注速度?”
约瑟夫夫人和约瑟夫小姐面面相觑,约瑟夫小姐弱弱地开口道:“我爸爸说他想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所以把滴液速度调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