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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柿 第18节

      就是应该灭鼠,这好好的老鼠打什么洞,害得她在这儿生不如死,问题的源头就出在老鼠身上。
    没有老鼠,便没有算术题了!
    岳金銮小声骂道:“臭老鼠。”
    秦恕翻页的手止了一瞬,无声地放下。
    那头笔尖磨在纸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声,隐约可听出执笔者的愤怒与烦躁。
    秦恕看书的心思忽然远了,盯着书上的字半晌,才发觉自己走神,而书的背后,已经没了写字的声音。
    他放下书看了一眼,见岳金銮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睡着还说着梦话,“臭老鼠,我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秦恕揉了揉眉心。
    还真是个涂满了金漆的朽木——
    墙角大摇大摆的走出一只老鼠,冷宫里的老鼠,自然也瘦骨嶙峋,它嗅到秦恕脚跟前,一人一鼠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了呼呼大睡的岳金銮。
    老鼠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恕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岳金銮的肩,“醒醒,你的题还没做完。”
    何止是没做完,简直一个字没动。
    岳金銮冬眠似的,眼睛也不睁开,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睡了。
    算术对她真的有催眠的能力,岳金銮梦里梦见自己被一群大老鼠追着咬,头都要炸开了。
    “别咬别咬!”
    她梦呓很轻,秦恕听不清,皱眉俯身道:“你说什么?”
    他淡淡的气息拂进梦里,大老鼠们抱头跑了个干净,岳金銮睡得踏实不少,梦里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见秦恕从天上飘了下来,浑身散发着真龙金光,脚踏紫气,好似天庭仙君。
    岳金銮“哇”的一声扑过去,树袋熊一样挂在秦恕身上,抽抽搭搭的诉苦,“大老鼠,咬我……”
    她蹭了蹭秦恕的衣襟,转而又笑了,“你来了就好了。”
    秦恕看着她,神情仍是淡淡的,一个字也不说。
    梦里的秦恕是二十岁的秦恕,生的那叫一个标致绝色,简直是个小仙男,岳金銮看痴了,摸着他脸喃喃,“秦恕,你可真好看,你也太好看了吧?”
    上辈子秦恕二十岁时,她是个鬼,视力又不好,什么都看不清。
    也就重生前看了他一眼。
    但隔着灵位,烟雾缭绕的,也不算清晰。
    怎么有现在大活人站在眼前近在咫尺的视觉冲击力强。
    她上辈子果然瞎了,居然看不见如此绝色,爱上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太子。
    想她十几个好友,周则宁不谈,小将军叶枕戈,小公爷燕礼,梁王世子秦师道……谁不比太子美多了。
    梦外,秦恕听得直皱眉。
    他有这么好看?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恕摸了摸岳金銮的额头,还行,没烧,怎么人就傻了呢?
    岳金銮梦里见小仙君居然摸了把自己的额头,还含情脉脉的,被迷得失了智,抱着他就狠狠亲了一口,“仙君你好香香,再来一口!”
    “唉哟——”
    岳金銮突然疼醒了。
    她睁眼,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尾椎骨都快被摔断了。
    秦恕又回到了十二岁的模样,冷眉冷眼、居高临下盯着她看,还捂着自己的脸颊。
    梦来得快去的也快,醒来她便不留什么印象了,只依稀记得梦里有个长得与二十岁秦恕一模一样的小仙男。
    岳金銮揉了揉尾椎骨,“我怎么在地上了,你捂着脸干什么?”
    椅子也摔在地上,估计她就是从椅子上掉下来的。
    秦恕脸色深沉,“你刚才亲了我,你全忘了?”
    岳金銮茫然地摸脑袋,“唔,好像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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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秦恕耳尖红了,脸却苍白,“你不记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岳金銮忽而觉得,他像被人强占了清白似的。
    可她当真不记得了。
    她承认,那梦里的仙君的确是美,的确是香,可她到底是一个要体面的人,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强亲他?
    岳金銮把椅子扶起来,又坐了上去,比谁都委屈,“我确实不记得了,我怎么可能会亲你,你可是我的好兄弟。”
    她刚刚坐好,椅子被秦恕一抽,整个人又摔在了地上。
    岳金銮冬衣穿的绵实,才不至于摔疼了,她咬咬牙又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不敢再坐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梦里是怎么摔的了。
    秦恕推的!
    秦恕冷笑一声,“你再说一次,你不记得了?”
    岳金銮:……
    她身体里拥有一个十五岁的灵魂,虽然不算特别成熟,可也不会对十二岁的秦恕见色起意。
    她是恶霸,又不是禽兽!
    岳金銮低着头,绞了绞手指,眼泪都快被问出来了,“可是我真的不……”
    她突然不敢说下去了,因为脖子里多了只手。
    少年的手又冰又冷,瓷玉制的一般,冻得她温暖的小颈子一哆嗦,往毛领里陷了陷。
    呜呜呜,又来了又来了,这人怎么这样!
    秦恕的指尖搭在她颈脉上,随心跳而起伏的脉络,在他指腹下柔弱地跃动着。
    岳金銮的脖子生的又细又白又软,像白玉糕做的,轻轻一捏便会粉碎。
    他比上一回留了力道,指尖松松地搭在其上,只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可能是怕玷污了他清白的人死了,他就被白占便宜了。
    秦恕冷声:“你再撒谎?”
    “我没有——咕!”岳金銮被掐得咕叫了一声。
    秦恕拇指抵着她的喉结,但凡听见他不想听到的话,都会掐一下她的声带,然后岳金銮会“咕”一下,紧接着发不出声音了。
    他拇指松了几分,目光沉冽,“老实交代。”
    岳金銮气得呜呜叫,“我怎么可能亲你——咕!”
    秦恕掐住。
    “秦恕你这个坏蛋——咕!”
    秦恕再掐。
    “我疯了才会亲你——咕!”
    秦恕又掐。
    咕了好几下,岳金銮也累了,狠狠瞪着掐着自己声带的秦恕,心里升起一股壮士赴死的悲壮,脸色突变,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
    秦恕于是松开拇指,淡淡道:“最后一次机会。”
    岳金銮闭上眼睛,认命道:“对,是我亲了你,我罪无可赦!”
    她实在不想再鸡叫了!
    还不如直接把她掐死算了,这个臭秦恕,怎么比老鼠还讨厌!
    秦恕这才松开手。
    察觉到颈上的威胁不在了,岳金銮长舒口气,谁知脸上一凉,秦恕的手落在了她的脸庞上。
    秦恕虽然才十二岁,指尖已有了薄茧,倒比他指节更有温度些。
    岳金銮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秦恕却只是摸了摸她的脸。
    温柔的、轻轻的摸了摸,好像在记一样东西,留一个痕迹。
    他的目光很深,漆黑的眸里好像涌动着别的什么,岳金銮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她看见秦恕的唇珠,颜色淡,但形状煞是好看,像一粒悬在唇央的花蕾,岳金銮突然伸手,摸上了他的唇,指尖轻轻戳了一下那粒小唇珠,傻兮兮道:“手感还不错。”
    秦恕:?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岳金銮立刻收手,狠狠打了一下自己不安分的爪子,故作大度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就亲了你一下吗,念叨这么久,你是不是还嫌不够,没关系,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大方,买一送一,再亲你一下!”